自从他儿子回国,魏南在她那儿的时间越来越少,苏颖能理解,她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他如果想回归家庭,她没有理由阻拦。
她表现得通情达理,可不知为何,又触动了他的某条神经。
“苏颖”某次做完爱,两人一起洗完澡,他看着镜子,忽然问她:“我是不是老了?”
她搂住他的腰,摇了摇头:“不老”
40几岁的男人,身材保持得当,又有身高优势,位置坐得高,正是人生得意时。
正散发着致命的魅力,哪里会老?
这些年,他身边多的是女人围绕,各色各样的,为得到他的青睐使尽手段,可惜都扑了空。
“我有白发了”他声音低沉,看着镜内,拨弄着两鬓的发丝。
“你比我年轻十几岁,再过几年,我可能满足不了你了”
苏颖怔了一下,放开他,牵强地笑:“你想这些做什么”
“我有点怕”他突然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发顶:“我昨晚做了个梦,你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不到你”
他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表面还是乖巧顺从,可他就是感觉得出,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每晚等到儿子睡下才跑到她这边来,可每次他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白天他要上班,出门的时候她仍在睡。
他们已经很少有交流的时间,就连周末,原本是属于两个人独处的时光,他也因为陪儿子而忽略了她。
“晓航刚回国,我得多陪陪他,等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先哄哄她,稳稳她的心绪,他是这样想的,苏颖在他的调教下,对他已经是极度依赖,除了他,她再没别的。
“没事,你多陪陪他吧”她笑得温柔,脸贴在他胸膛。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很乖,很听话,魏南暗自得意。
…………
王嘉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魏晓航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婴儿,他对于父母之间的古怪气氛早已察觉。
“妈妈,我们班好多同学的父母都离婚了”某天晚上,吃完饭,他突然说
王嘉芝不明所以,笑着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若有所思:“如果你和爸爸离婚……”
王嘉芝手一抖,差点摔了筷子,她声音绷紧:“这些话,你爸爸教你说的吗?”
“不是,妈妈”魏晓航急了,拉住她的袖子,眼泪往下掉。
父亲长期缺席的孩子,多少有些敏感多疑,魏晓航早熟,他知道父母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和别的父母不同,他们从来不同房,父亲只有见到他时才笑得开心,可对着他妈妈,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他泣不成声:“我们班的薛凯告诉我,他爸妈离婚后,虽然一开始会很难受,但是久了就好了,他现在过得比之前开心多了”
王嘉芝泪流满面,抱住儿子:“航航……”
隔天,王嘉芝找到魏南,约他谈谈。
傍晚的咖啡厅,没有开灯,只有落日的余晖,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王嘉芝调整好心情,先开口:“昨晚,航航哭着问我为什么我们不离婚”
魏南目光本放在窗外,听到她的话,猛地看向她:“你又跟他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如今的王嘉芝已经没了戾气,有了儿子的支持,她便有了底气。
“魏南,离婚吧,航航过得并不开心,你以为的幸福,在他那里是负担”
魏南暴怒,忍住掐住她脖子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警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把儿子养好,我会再给你一笔钱”
他离开了,王嘉芝陷进沙发内,没完没了的纠缠,无边的疲倦。
他把她的一生毁了。
…………
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受挫,总要在另一个地方找回成就感。
而苏颖,就是他的避难港。
王嘉芝的建议,他压根不会考虑,儿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只需要扮演好妈妈的角色,他好吃好穿好住供着她,为何还要这样不满足?
苏颖最近几天被他反复地压着做,有时候睡着睡着也被他叫醒,浑身赤裸的她被他绑在椅子上,他想听她娇娇地示弱,要她反复说着“主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样的日子直到那一天,她半夜被冻醒,跑到厕所里吐了个昏天暗地,那晚魏南出差,她撑到天亮,才打车到医院。
一开始以为只是肠胃不舒服,结果被医生告知应该去妇科挂个号,等结果那半个钟里,她的心揪成一团,慌到极致。
这些年,他的安全措施一直做得很到位,他不想要多一个孩子,从来都不想。
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她会怀孕?
如果怀孕了,他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她想了很多,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拿到结果那一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2个月了,她肚子里,有她和魏南的孩子,虽然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她要做妈妈了。
回到家,她给魏南打了个电话,被他挂了。
她抚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至天黑。
高二那年,她和苏勤曾有个孩子,可那个孩子是不被允许生出来的,他们流着泪送走它。
这回这个,她是不是一样留不住它?
黑暗里,她摸索着开了灯,脚步踉跄跑进主卧。
她的银行卡有好几张,里面都是魏南给她打的钱,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从来没有查过。
打开笔记本,登上银行网站,一张张地查。
半个小时过去,五张卡的余额都查到了。
280万,这些年,魏南给她的。
她颤抖着手将这些卡收好,以前不在意,现在这些可是她的救命钱。
三天后,魏南回家,见她脸色苍白,想带她上医院,被她拒绝了。
晚上,他要求欢,再一次被她拒绝。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躺在床上,搂紧她,密密麻麻吻着她的脖子。
“魏南”她推开他,坐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喜欢孩子吗?”
他一愣,冷冷地问:“你什么意思?你有了?”
“没有”她忍住内心的痛楚,还是说:“我想要个孩子,可以吗?”
“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你也不能一直陪着我……”
她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打断:“孩子是负担,你懂吗?苏颖,你还年轻,孩子只会成为你的负担,也是我的……负担……我们就这样两个人,不好吗?”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种心情,苏颖闭上眼,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一个星期后,魏南回到家,发现家里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只是有关苏颖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跑进主卧,衣橱内她的衣服,浴室里她的护肤品,全不见了。
一件都没有留下。
和他梦里一样,她消失了。
最初两天,他还在等,等她熬不住回来,可两天过去,音信全无。
两个月过去,他找了朋友查她的通讯记录,试图找到她,可那张手机卡从她离开那天就被停用。
她走得干净利落,从他生活中完完全全抽离。
八个月后。
苏颖在中国最南部一个海滨小城,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婴,取名苏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