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臭小子,你他妈吓唬谁呢?马上把家伙放下,不然老子活撕了你!”

        被激起了凶性的“沸羊羊”非但不害怕,反而怒气冲冲地向邵健逼了过去。

        他虽然没拿什么武器,但那高大强壮的身体还是给邵健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不过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

        “我没开玩笑,不想死就别动!别以为我会被你吓住!再动我就放箭了!”

        他的声音已经叫得有些嘶哑,但那发红的眼睛却像野兽一样慑人,还带着几分狂乱,“沸羊羊”不禁心头一凛,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怕他真把邵健逼急了放箭,“懒羊羊”赶紧拉住了他。

        “我们不动,你也别放箭。我知道你想救你妈,我们可以让你们离开!你先把弩放下来好吗?”

        邵健没有理他,一面紧盯着两人,一面慢慢挪到赵雪曼身前,用身体护住了她。

        “妈!你清醒一点!那天的事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痛苦!我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等我们安全以后你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是现在我求求你,快点清醒过来啊!”

        接连几声大吼终于把赵雪曼从自我封闭中唤醒,看到儿子强忍着恐惧抱着沉重的钢弩和歹徒对峙,明明已经怕得腿都在发软,却仍旧用单薄的身体保护着自己,不让他们靠近,心中不禁一暖。

        她飞快地整理了下衣服,慢慢地站了起来。

        “健健,不用担心,妈妈没事。”

        听到这声久违的“健健”,邵健不由得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明明没过多久,却感觉妈妈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话的日子,已经遥远得仿佛是前世的记忆一般。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压了下去。

        “他们想要杀人灭口,我拖住他们,妈妈你快逃!”

        “傻孩子。妈妈走了,你怎么办?要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你觉得妈妈可以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吗?”

        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挺起胸膛,冷冷地看向了对面的歹徒。

        “再说小玲还在楼上,要离开也是我们三个一起!”

        “没问题!你们三个要离开,我们绝对不阻拦。我们只是求财,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不过那个小姑娘在我们老大手上,想带走她,就要靠你自己了。”

        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低笑后,“懒羊羊”指了指二楼,悠闲地坐回了沙发上,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赵雪曼当然知道他想坐收渔翁之利,但邵健凭借武器暂时拖住两人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分身来帮忙,想救杨秀林,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也意味着她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和力量上的劣势,一个人去打倒可能手持利器的凶残歹徒。

        要是她有穆淑珍那样的战斗力,倒问题不大,可是她出身富贵,从小到大就被父母宠得像公主一样,别说跟人生死相搏了,就连架都没打过一次。

        上楼去救杨秀林,跟送羊入虎口没多大区别。

        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如果一定要让她丢下两个孩子逃命,那她宁愿去死!

        她左右看了看,勉强从花架上挑了盆小小的观赏植物抱在手中当作武器,就义无反顾地向楼上走去。

        邵健也跟着她走过去,背对着楼梯口,摆出死守的架势。

        来到二楼唯一的屋门前,赵雪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轻轻地握住门把试着转了一下,锁舌居然没有半点阻碍就缩回去了!

        她心中一凛,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小心地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不锁门可能是因为歹徒觉得楼下有两名手下,母子俩不可能翻天,但也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刚才的动静,故意不锁门,准备在门后偷袭。

        毕竟邵健唤醒她时的声音,真的很大。

        但门后却是一片死寂,仿佛屋里根本没有人似的。

        想到杨秀林可能正在屋中被歹徒侵害,赵雪曼心中一痛,再也顾不上什么可能有的埋伏,一把推开了木门!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试过这么粗鲁地开过门,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用的力量远远超出了预估,屋门瞬间开到最大不说,还重重地撞到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站在床前已经摘了头套脱得精光的男人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

        看清屋内情景的瞬间,赵雪曼全身的血液都因为愤怒而加速流动,心率也在同时提到了极限,整个人都像要炸开一般。

        开门前她已经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心理准备,哪怕刚推开门就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过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比匕首刺入身体更让她痛苦。

        在这布置得像情趣酒店的房间中,大床侧面和顶上都各有一块很大很精美的镜子,加上屋里明亮的灯光,她即使站在门口,也能清楚地看到趴在床上的人正是杨秀林。

        上楼前穿在身上和赵雪曼同款的亲子装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日系水手服,搭配着白色长筒丝袜,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一定会觉得这样非常可爱。

        或许还会情不自禁地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亲吻她的小脸。

        可是现在黑色的短裙已经被翻到了腰间,小巧精致的白色内裤更是被粗暴地撕碎扔到了地上,无声地控诉着歹徒的恶行。

        凌乱的床和歹徒脸上的血痕表明她曾奋力反抗过,但现在她的左手腕已经被情趣手铐锁在了左脚上,右手也被铐在了右脚上,被迫摆出了双腿大开高翘着臀部方便歹徒侵犯的屈辱姿式。

        更过分的是,歹徒甚至还使用了口球!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泪水和唾液已经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明明遭受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侵害,却连尽情哭喊都做不到!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看到这样的惨状都会怒不可遏,更不用说深爱着她的人了。

        如果怒火可以化为实质的话,现在整栋木屋肯定都已经燃烧起来,那个罪无可恕的歹徒更是早被烈火烧成了一团焦炭。

        可惜她并不是电影中的超级英雄,无法做到这一点。

        更令她愤怒的是,那个百死也难赎其罪的歹徒,居然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邵,宇,泊!”

        赵雪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狠狠地把手中的花盆向他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