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忱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他,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先表扬了他一句:“效率很高,改得也不错。”

        方念脸红了,一半激动一半羞耻。激动的是陈忱的认可,羞耻的是自己在陈忱的面前幼稚得像个小学生,一句口头表扬就能让他兴奋。

        其实这雀跃不是因为幼稚,方念想。

        他兀自出神,陈忱的眼神却从屏幕落到了他身上,看着他的杯子皱眉:“公司里的咖啡你也喝得下去?”

        方念一愣,捧着杯子有点手足无措,又因为陈忱松弛熟稔的口吻,他难得开了个玩笑:“不然陈先生您升级一下茶水间的配置?”

        陈忱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就让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染上了点风流。

        方念顿时觉得自己的办公室小得让人窒息,局促的空间里弥漫起了若有似无的味道,这不应该啊,他想,他可是一直有好好服用抑制剂的,不可能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别赶了,”陈忱说,“下班吧。”

        方念一愣,下意识地反驳:“可是我还没做完啊……”

        “下班吧,”陈忱却又重复了一遍,“晚上的时间,我有别的安排。”

        几乎是瞬间,方念的脸上染开两朵红晕,他局促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有点手足无措。

        “啊……那,那我……我关一下电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下却像生了钉子一样,根本不敢靠近办公桌。

        他的局促不仅衬得陈忱十分游刃有余,甚至让陈忱生出了几分狭促,调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办公室潜规则下属的色鬼老板。”

        方念被他说得更加无措,抬起眼睛看着他,表情是说不出的无辜,眼神却还在向这个捉弄他的人求助。

        陈忱总觉得没有人可以拒绝方念这样的眼神,起码他不可以。

        明明是没有任何情欲的干净表情,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性感,这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让他退让原则将下属当做床伴,更是把这种关系维持了3年之久。

        明明并不动心,却总是难以克制地动欲,陈忱有时候也会唾弃自己的不自制,对方念总是常怀一分他自己也觉得莫名的愧疚,因而他在工作上格外倾力栽培方念。

        不过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要那个完美的特助方念,他需要的是会在他的身下露出性感表情的方念。

        “看着我是要我帮你关电脑吗?”他收了杂乱的心思,调侃方念的同时点点鼠标顺手关了他的电脑,“不用谢。”

        方念被他逗得没脾气,脸上热度也散得差不多了,他几步走近自己的办公桌,放下手里的杯子,对着陈忱说:“谢谢陈先生,那可以走了吗?”

        陈忱便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

        方念这才发现陈忱早已抽掉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2颗扣子也解开了,比起白天正经的模样,这样的陈忱对方念的吸引力简直成倍增长,让他在靠近陈忱的时候几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越过陈忱从办公桌后方的衣架上取过了自己的外套穿上,将自己打理好之后方念又伸手拿过陈忱挽在手上的外套,拎着领子抖开,服侍陈忱穿上了外套,这才打算关灯走人。

        从顶层下到车库,即使是没人的电梯里,方念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陈忱身后半步的位置,看起来很疏远。

        等上了车,方念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

        陈忱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主动和他说话:“下午在办公室还知道关心我,刚才电梯里没有人却站得那么远,你是太走心还是太不走心?”

        这话说得叫方念尴尬,无论是关心还是装得疏远,都是因为走心,可这份“心”不是陈忱需要的,他也不想掺杂任何一丝真心去回答陈忱不经意的调侃。

        见他不答话,陈忱也不强求,淡淡地换了话题:“快一个月没见了吧?最近你确实挺忙。”

        他们其实每天都会见面,作为上下级、作为雇主和员工,所以陈忱嘴里提到的没见指的是另一种身份的约会。

        方念听他提及1个月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这么久了……

        陈忱是基因显性非常强烈的alpha,这让他天生有更好的体力、更强的专注力和记忆力以及更明显的副作用……

        特殊基因人群成年后会受困于强烈的性冲动,他们的性欲阈值较之普通基因人群要低很多很多,还有一年两季的发情期,其生理特质甚至更靠近兽类而非人类,但同兽类相比,人类不可能从性成熟开始就进行交配,甚至不去选择交配的对象,因此较为常规的做法是在没有固定伴侣的时候服用抑制剂。

        作为一个omega,方念自己是长期使用抑制剂的,他的基因显性不算太过强烈,因此用药基本可以免疫副作用,他不会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也不会从人群中汲取到其他特殊基因人群的信息素味道。

        而陈忱则属于另一种情况,抑制剂对陈忱的效果就会弱一些,而以陈忱的财势,也远不必刻意压抑自己的天性,长期包养合适的床伴远比使用强力的抑制剂效果更好、更安全。

        如果不是陈忱的这个习惯,方念知道,他不会和陈忱在工作以外产生任何纠葛,因此听陈忱说有1个多月的空白期,他产生了一种不安。

        这种不安驱使着他在车上就无所顾忌地投入了陈忱的怀抱。

        “对不起,我太忙了。”他跨坐在陈忱的身上,软软地告饶,像是撒娇又像调情,“您的要求这么高,我不想让您失望。”

        陈忱搂着他的腰扶住他,笑了。“为我打两份工,每一份你都很努力。”

        你情我愿的床伴关系,说一句“打工”至多是个玩笑,远不算过分,因而方念按下心里那点隐约的酸涩,笑容不变。

        方念的靠近仿佛按下了某个按钮,场景瞬间切换,他和陈忱跳出了公事模式,此刻依偎在一起倒有了点湿软的暧昧。

        就着这样的暧昧氛围,陈忱按着方念的后脑,给了他一个吻,带着情欲的、湿热的吻。

        和陈忱接吻是一种伴随着折磨的享受……

        如果在床笫之间的陈忱是暴君的话,那么在前戏阶段的陈忱就是最温柔的骑士,他会耐心地等待着方念的接纳,挑动方念的欲望,然后在方念溃不成军地渴求满足的时候,给他最好的享受……

        现在就是这样,这个长长的吻好像持续了一个世纪一样,方念带着窒息感脱力地瘫软在陈忱的怀里,陈忱却还在游刃有余地揉捏着他的腰臀,摆弄他的身体。

        方念很想求饶,作为一个omega,他的基因里写进了对情欲的敏感和渴求,抑制剂固然有用,可是陈忱的一切对他来说却远不止生理上的刺激,更多的悸动是抑制剂无法克制的。

        ,被陈忱这样摆弄,他几乎就要失去行动能力。

        方念想要求饶,但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车子已经停了。司机很懂规矩,熄了火也没有说话,轻轻敲了几下隔板示意,陈忱顺势已经放开了方念。

        陈忱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先下了车,方念被他留在车里,整个人还在发软,有点无法行动。

        他心里鼓了鼓气,努力撑着身体往外挪,手刚刚碰到车门,门已经打开了,陈忱站在外面俯视着他,随即伸手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一瞬间方念的脸就红透了,比起在车里亲密地拥吻,这个公主抱的姿势显得纯洁多了,可对方念的刺激却是成指数级别增长的!

        “陈先生,放、放我下来……”他慌忙地拒绝,手却违背内心地搂上了陈忱的脖子。

        陈忱又笑了,他甚至故意掂了掂怀里的人,然后就迈步往电梯里走,一边走一边还取笑方念:“体力那么差,等下可不要哭着求饶。”

        方念被他这一句不带一个出格词汇的话带出了联翩浮想,自暴自弃地埋头在陈忱的颈侧,不说话了。

        从车库到房间的路很短,陈忱在这里长包了一间套房,自从他和方念的关系从单纯的上下属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便在这里包下了套房作为固定场所,供两人相处使用。

        方念听到他踢上房门的声响才从陈忱的肩膀处抬起头,央求道:“不重吗?快放我下来吧。”

        陈忱这时倒不推拒了,松手让方念落了地,却揽着他的腰不许他躲远。

        “你也实在是单薄了一些。还担心重不重?我都担心你的身体素质会不会连工作都顶不住。”

        他一边这么说,手还在方念的腰上捏了一把,精瘦的皮肉之下仿佛根本摸不到脂肪,总觉得只剩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