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过世的爷爷和奶奶。
奶奶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中风偏瘫，后半生将近二十年，瘫在炕上再没行走过。
这小二十年，一直是爷爷在照顾。
可爷爷走在了奶奶的前面，爷爷去世那天，我在炕上给他穿寿衣。
奶奶坐在旁边，用她勉强能活动的那一只手，紧紧拽着爷爷的胳膊。
她摇着爷爷，像平常爷爷央求她吃饭时的小声嘟哝——
“你醒醒呀，醒醒呀，你不是说，要等我一起走吗，你醒醒啊……”
爷爷去世的第二年，也差不多是临近的时间，奶奶也走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奶奶已经神志不清，谁也不认。
她每天唯一能自主做的事，就是看着墙上爷爷的遗像傻笑。
她也只对爷爷笑。前几天，收到王美丽一段话：
“愿我这辈子平安到老，在睡梦中死去。
愿我走在那个糟老头子的前面，世上的路好难走，
他带着我走了一辈子，什么苦都他先尝，这次，我想先走。我想为他探探路。告诉他，别怕。”
我给人测字，测过上千个人。测感情和婚姻，有一多半。
经常有人问我：爱情是什么？
我想，爱情如果存在，可能就是勇敢吧。
你愿意为我半生挡苦，我愿意为你阴曹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