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南处于高原地带,一年四季温度变化没有其他地方的大,所以有四季如春的说法。

        不过云南也有一个特点,就是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大。

        晚上的下关有些冷了,我能感觉到阿离瑟瑟地抖动。

        这应该是调情的大好时机。

        如果是昨天,我会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如果是早上的时候,我也会很自然地抱紧阿离的肩头;但此时此刻,我突然丧失了调情的冲动甚至能力。

        所以最终化为语言的结果是:“冷了,回去吧。连续坐车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洗了个澡,舒畅极了。

        房间的阳台正对着洱海,没有月亮,洁净一片漆黑的诱惑,那种黑色不是深茫茫的,不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或许是那些繁星吧,晶莹地、怯怯地诉说一个秋夜的清白。

        我不是诗人,但这不会影响此刻那些诗意的情怀。

        其实我很明白,如果在外面冷冷的夜里我把阿离抱紧,那此时此刻应该可以抱着阿离入眠。

        我不是后悔为何当时要装扮纯情无知的男子,而是在想当时我的心里为何有一丝结冰。

        如果我过去敲敲阿离的门,或许会发生另外一个故事。

        不过我希望故事发生得犹如行云流水,去敲门无疑是一种瑕疵。

        这会增加难度,但更符合我内心深处的唯美心态。

        或许我潜意识里如此刻意地期待那场艳遇使我产生了肮脏的感觉,我才在意要它披上纯洁的外衣。

        当然,这是我后来的想法。

        上关是一座小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镇,它并不是一个旅游点。

        我只是慕名而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病态情结。

        我们看不到这有什么特别之处。

        后来我们听镇上的人说,所谓的“上关花”

        只是为了凑够“风花雪月”的数才有的。

        只是镇上的人比其他地方的多养些花花草草,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离一直都很少说话。

        和先前活泼好动的她有了些改变。

        我问她是不是很失望?

        她摇摇头。

        我知道,她失望了。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只不过是没有预想中的花罢,况且我们也预料到这秋天里再怎么也不会灿烂如花市。

        我上厕所时,刚好看到在墙角有一朵野花,那种六颗瓣的普普通通的野花。

        我摘下来,回来的时候递给阿离。

        阿离浅浅地笑笑。

        阿离的情绪比较低落,反倒显示出一种娴静的美。

        “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维送我的照片上题有她歪歪斜斜写下的一句话。

        此刻,我突然想到这句子,也突然有了些忧伤。

        我想尽快摆脱这种窘迫的情绪,就带阿离去了大理。

        阿离没有声张,也没问什么,六神无主。

        我恶毒地想,如果把她卖进窑子,她会不会帮我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