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纱纱·网中蝶

        半杯红酒渐渐见底,许纱纱就迷离了一对翦水俏瞳,有点痴痴的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餐桌底下自己的脚丫,缩着娇小的身躯,如果很认真的瞧,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好像是有些微醺。

        徐泽远指导是有点诧异,许纱纱真会把两半杯红酒就饮尽的;谢珍、李瞳都连连笑着安慰她,叫她慢点喝,多吃点菜;郭忑副局长倒是春风满面连连夸赞她“是河西运动员的榜样”、“前途无量”;尤其陈礼处长,还笑着借着酒劲,摸了摸她的顶心秀发,一副怜爱晚辈的样子。

        这席面上,没有人了解她此刻真正的心情,是在痛苦混乱和若无其事之间的分寸拿捏和彷徨无依。

        难为了尚未成年的她,如同幼小的蝴蝶,刚刚张开翅膀,就跌入坚韧的蛛网,她还没有学会飞翔,只能胡乱而徒劳的扑腾……

        徐泽远指导说郭局长要给陈处长“吃个饭,庆庆功”,也算是水上运动中心应该感谢省局的领导们,要她一起来参加这个饭局,她本来是支吾着推托了好几次。

        可是徐泽远指导不同于其他人,毕竟是带她多年的恩师领导,皱着眉说今天也算是个“队里的重要任务”,似乎又看懂了她的恐惶,连声安慰她“只要在一旁坐坐,象征性喝两口,给领导敬个酒就可以了”、“晚上领导们唱歌什么的,你可以不参加”、“不会有什么不妥的事,一切都有我呢”。

        教练如父母,这是运动员的规矩。

        徐泽远虽然不是她的带传教练,但是依旧是省队里的业务主心骨,她总是只能信任,这个一向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狠抓训练、严苛要求自己这些小队员们的徐指导徐主任,至少总会给自己最基本最起码的保护的;只是陪领导们喝个酒、吃个饭,最多一起唱个歌,她并非不明白领导们即使没什么非份之想,要个年轻漂亮的,又是名义上的“新加坡赛功臣队员”来一起联欢一下,在体育圈,也是潜规则之一。

        她总不好一味太推辞,倒让人怀疑是她在耍大牌了。

        她只能委屈又无奈的应承。

        可是真到了西体宾馆,她却是内心深处,如同沸腾了一般,又羞又怕,好似惊弓之鸟,却还只能强制压抑着,装出腼腆却若无其事的笑容,不能给身边人看出来自己的惊惧和异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和荒谬。

        包括今儿今儿一桌子客人,以及楼下也忍不住对她指指点点的服务员大堂领班,有些人或许认为她的主要身份是徐泽远教练的爱徒;有些人或许认为她是郭局长提携的河西代表小明星;有些人或者听到传言,陈处长对她有点企图;有些人甚至说不定还听着江湖八卦,认为她和省队的江子晏是“秘密男女朋友”……但是,至少所有人都认为,她和坐在大圆桌一侧的,那个年轻有为的,省局公关办公室的主任石川跃,是最没有什么联系什么交集的。

        即使徐泽远指导熟悉一点,能够看出来一些她的羞涩、颤抖、失态、紧张,都会认为那是小女孩与生俱来的,或者是以为她是不习惯这种场合中,衣冠楚楚的领导们越来越放肆的话题;或者以为她只是畏惧身旁的陈处长而不知所措……

        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处,发出清晰可闻的“噗通、噗通”声。

        是恐惧,还是忐忑?

        是惊慌失措,还是心如刀绞?

        还是又回忆起那令女孩子一生都无法释怀的羞恼和耻辱:真没想到,今天的宴会,石川跃也在场?!!!

        就是这个俊朗洋气的大男生,这个温文尔雅的,好像和自己不太熟络、没什么交集,只是客套的攀谈几句的“石主任”。

        两个人的目光,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汇,但是偶尔擦过的火花……她小小年纪,乍经风雨,不通人情,又哪里有那种世故,能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被他强奸了!

        或者说是诱奸了?

        还是也可以定义为逼奸?

        总之,无论未来如何发展,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他是她才十六岁,还未成年的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男人。

        她身上所有女孩子羞耻的私密部位,都被他彻底的淫弄过、奸玩过。

        对许纱纱来说,无论是憎恶、痛恨、仇视、恐惧抑或各种其他负面的情绪强烈到什么样的程度,都必须面对和接受:这个男人,也同时成了自己生命中有着最“特别关系”的一个男人。

        在他的胯下,她做过那么多羞耻的动作,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被奸淫的片段回忆,还有那些仿佛在自己耳边缭绕不去的淫意满满、难以相信发自清纯无瑕的她的呻吟。

        她的童贞被他夺走了。

        那一抹红色,是不可磨灭的宣告了无可改变的事实:这个男人,第一个品尝享用了自己的身体,只有十六岁女孩还青涩的身体。

        她的肉体被他用各种方法凌辱了。

        她的灵魂被他用各种手段践踏了。

        甚至,他丝毫没有怜惜的,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留下了无法用沐浴莲蓬头洗去的体液。

        她虽然年纪还小,都没有成年,却已经永远再也无法回复到冰清玉洁的少女时代。

        她甚至被他死死的羞辱后又牢牢的控制了。

        他的要挟,很简单,但是也很有力。

        其实她的“成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只要敢反抗,就轻易的毁了她。

        只要顺从,照片不会曝光,名声可以保持,事业可以继续,父母依旧会以她为骄傲,同门依旧会仰慕艳羡她,甚至可以在他的“协助”下,品尝一般的运动员无法品尝到的“未曾胜利就可以品尝的胜利滋味”,可以签约上电视,可以进大学,可以保证她进国家队,可以继续追捧她让她享受明星一般的待遇。

        甚至他很认真的,仿佛是个专业教练的一样的告诉她:如果在国家队训练跟不上,甚至可以帮她安排去竞争比较不那么激烈的三米板组。

        她不是不想抗争,也不是恬不知耻,而是被这个可怕的强大的男人压迫得无法抗争、只能去接受羞耻的命运。

        宁可选择性的,如同回避创伤一样的让自己“失忆”,忘却那个恐怖的在绯红酒店的夜晚,甚至哪怕只是忘却一部分恐怖的情节也好。

        而且,她也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女孩子,即使是被逼迫着,没有任何爱意的,和男人发生这种事情,也会有那种淫秽的仿佛有些享受的表情?

        是所有女孩子都会这样么?

        还是只有自己?

        一旦曝光,自己能说得清楚么?

        而且自己无法欺骗自己,那一夜,是很屈辱,很悲愤,很挣扎,甚至肉体上非常的痛苦;但是,这个男人强有力却带有变态色彩的淫辱……让她也产生了无法释怀的迷醉和依恋,是只有一小丝丝……但是却真实无疑。

        是所有男人都可以这样么?

        是所有男人都有这种可以征服女孩子,践踏女孩子,将女孩子折磨的原形毕露,尊严丧尽,只剩下弱者的哀泣和被凌辱玩弄的本能么?

        还是这个男人,才有的某种特质?

        在一旁,石川跃依旧谈笑风生,即使是席面上四个男人中官职最小的,即使是谦恭的答话,也掩饰不住他的风度翩翩和光彩照人。

        文雅、亲和、得体、礼貌……即不太高冷,也丝毫不谄媚,和几个领导们答话说笑;一点也无法和那夜在绯红里,在自己幼嫩的身体上,肆虐、凌辱、奸污、玩弄的可怕男人联系起来。

        这更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惊惶。

        此时此刻,和这个和蔼礼貌的石川跃比起来,那个让她本来无比厌恶的,明显是酒过三巡,已经忍不住要和自己挨挨蹭蹭的陈处长,几乎已经不是什么可以让她介意的存在了。

        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错乱,也是因为无可奈何,也是某种借酒精逃避现实中的慌乱,她居然破罐子破摔一样,李瞳给自己倒的小半杯红酒沾唇就下,早早就空了,李瞳又给自己满上大半杯,一转眼,她也已经有点“借酒浇愁”的送入自己的咽喉……两半杯的红酒下去,她的小脸蛋上已经满满的是晕红,这可以掩饰一些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和瞳孔中的焦虑……谁又能分得清,是小女孩不胜酒力时的迷醉,还是心碎的痛苦呢?

        又抿了最后一口残留的酒汁,领导们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郭副局长就连喝成这幅老脸通红的模样,也不忘记满口官话:“我们都是在老刘的英明领导下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酒意和情绪,借题发挥,在各种话题下,稍稍对着谢珍摸摸小脸,蹭蹭小手了。

        许纱纱觉得有些不堪,就借口要去洗手间,逃也似的出来,留下一屋子虚伪的笑脸。

        她也知道,自己就这么离开那间宴会厅包房是不合适的,酒桌上自己本来话就少,郭局长说还要去楼下唱歌,她又要开溜,这样的躲闪矜持,会让徐指导多少有点尴尬。

        但是她也无法解释,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儿。

        她真正无法忍受的,已经不是左手侧,陈礼处长越来越放肆的动作;更是从右手侧隔开两个位子,那个男人身上发出来的让她惊惧和纠结的气息:他是怎么装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她却都快无法正常呼吸了,需要出来透口气才行,真怀疑再呆在那个酒桌上,自己就快要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脚步也是碎碎的,从走廊里,慢慢走到宾馆走廊西侧的尽头。

        那有一扇小铁门,半侧玻璃外透着月色,应该是通向室外;她推开门走出去,果然是一个狭长型的露天露台,初夏的晚风吹拂过自己娇嫩的脸庞,半月洒在北望溪月湖上,倒映着粼粼光华,从湖面吹来的风,稍稍带一些潮湿温润,酒意似乎被吹散一些,鬓角的发端被吹起,荡漾在夏夜中,缭乱了自己的视野,更添了浓浓了伤怀。

        是有泪水划过自己的脸蛋么?还是没有?只是酒精摧伤的作用?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人也推开那门,步子在靠近,她却不再害怕……想想,又能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在那夜之后,一些别有用心的领导、赞助商、师兄师弟对自己的挨挨蹭蹭,都已经变成了可笑的无聊的行为。

        她只是忽然觉得有点讽刺,这个在背后,靠近自己的人,又能是谁呢?

        是陈处长么?不过又是来纠缠自己一下?

        是徐指导么?可能是来慰问自己一下?

        或者是那个叽叽喳喳让她有点厌烦的谢姐么?

        来跟自己装一下亲热?

        总之,不管是谁,不会是那个男人,不会是那个最应该过来安慰自己、搂抱自己、亲吻自己的男人……对她来说,不管是强奸,是逼奸,是诱奸,总之,自己被他奸了,被他玩了,被他辱了,成了他的女人,不是么?

        他在自己的耳畔说过让自己癫狂的猥亵的恶心的话,但是也是情话,不是么?

        他用扭曲的表情和激烈的动作,冲击过自己幼嫩的身体,伤害了自己,虽然是胁迫的强奸,但是不是也是宣告对自己身体的兴趣,不是么?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过“挺喜欢自己的”,不是么?

        就算这些都不是真的,但是他强奸了自己,夺走了自己的处女身,获得自己的初夜权,成为了自己不可抗拒的男人,甚至威胁自己要做他的小性奴和小玩偶,不是么?

        ……难道,他不应该来安慰一下自己?

        难道,他不应该来看看自己么?

        他不应该来拥抱一下自己,亲吻一下自己么?

        哪怕只是色情的性欲,哪怕自己真的已经是他的小性奴、小玩偶,难道他不是对自己幼嫩的躯体,有着变态的爱好么?

        还是说……连这都不是真实的。

        对于他来说,根本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他的小性奴和小玩偶,他只是如同看待一件货品一样,在看待自己的利用价值而已。

        当然不可能是他。

        他只会在灰蒙蒙的黑暗中,在绯红破损的霓虹灯下,奸污自己、玩弄自己、胁迫自己,在自己的身体上冲击逞欲,在这晚风吹过,眺望溪月湖夜景的露台上,月儿弯弯倒映在湖水中,他是不会出现的。

        在月光下,他们之间,毫无关联。

        许纱纱毕竟只有十六岁,无论见过多少世面,都有着小女孩子无法禁止的童真梦想。

        有时候,她甚至会忍不住幻想:也许,川跃会真的喜欢上自己,爱上自己?

        只是一时激情忍不住,用比较邪恶的手段奸污了自己?

        也许,他在享用了自己的身体后,会流连忘返,想享用一次后又一次。

        也许,自己只要顺从他,吸引他,也许,能成为他的小女朋友?

        或者有一天等自己长大了……能结婚?

        ……她当然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是属于在发幼稚的花痴。

        这毫无可能!

        甚至在石川跃反复的威胁中“听话,听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暗示,她能听明白一些别的含义。

        哪怕明天,石川跃就威胁她、指示她、逼迫她,要她去陪某个领导睡觉,用她身体的屈辱诱惑,去换取石川跃要的其他什么东西,她既毫不奇怪,也无法抗拒。

        她的内心深处的神智也清楚,对于她来说,川跃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占有了她的身体,冲破了她的处女膜,享受过她的第一次,观赏过她因为性兴奋而扭曲的表情的男人;但是对于川跃来说,她……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即是性宣泄的工具,也是可资利用的工具。

        幻想而已……即使自己是美丽的蝴蝶,他却不是赏蝶的人,甚至都不是杀死蝴蝶制作标本的人,即使是那样的人,至少也只是欣赏蝴蝶翅膀的魅力。

        他,是织网的邪恶的蜘蛛,他甚至未必在乎自己的翅膀是否美丽,而是将自己看成猎物和食物?

        不!

        多么希望,尽管是卑微的希望,也希望他能鉴赏自己的翅膀啊。

        她无法阻止自己荒谬的,对自己第一个男人,也是其实控制了自己的男人的依赖感和这样、那样的幻想。

        他奸污了自己,得到了自己的一切,又掌握着自己的命运,疏导着自己走向成功的道路,控制着可以随时毁灭自己的依据。

        那么,幻想一下:他也许是一个好人,会给自己留一点点希望和梦想,一点点尊严和人格,一点点可能……只是这个年纪的她,已经走到无路可退的她,无可奈何的自欺欺人而已。

        她已经被这种不可思议的痛苦的情绪折磨的灵魂都要破碎了,又如何会在乎身后是什么人呢?

        原来来到她身后的,是李瞳,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和气的大姐姐。

        “纱纱,你没事吧?”

        “没事……”她只能吞咽下所有的苦,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天知道这个李瞳和川跃是什么关系。

        “诺,拿着……”李瞳却递过来一张房卡。

        “嗯?”她的脸蛋刷得红了,身上几乎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脏立刻又加快了跳动的幅度。

        她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笨蛋,她也听了很多机关里的谣传,都说李瞳其实是川跃的“亲密下属”,递这张房卡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不能不想起那天自己在绯红悲惨羞耻的经历。

        难道今天,石川跃在席面上看见自己,又临时起了心意?

        让李瞳过来给自己房卡,要就是为了……又要奸自己一次?

        玩自己一次?

        和自己做爱?

        有一次折磨自己的贞洁来愉悦他的身体?

        她有点害怕,屈辱的想哭,惊惶的看着李瞳,在月光下小脸由红转白,但是内心深处又多少有点不可思议的期待。

        对于石川跃,她不能抗拒,也不敢抗拒,就只能沉溺,但是也有那么万分之一,她也有些欣喜,愿意沉溺……在这么多领导在的西体,石川跃又要玩自己了么?

        是自己的身体,对于石川跃来说,即使已经夺走了贞操,也有足够的吸引力,值得去冒险么?

        自己的翅膀,对于石川跃来说,依旧是有着魅力么?

        “没事,这是我叫楼下服务员专门给你一个人开的房间,领导们都不知道的。太晚了,郭局长刚才席面上说,还要唱歌,估计不到两三点散不了。徐指导是不好意思说,他总是要留下的,又担心你……我知道你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你小女孩家的,这里又是公园区,行人太少,你又喝了酒,一个人回去的话,我想来想去都是不安全……你如果想去休息,就去洗个澡、睡一晚,没事的,他们会一块买单的……西体外头看着破,内里的设施条件都是超五星级宾馆级别的,其实很舒服的。等一下领导们尽兴了,我再和他们说。明天上午天亮了,你自己叫车也可以,我来送你回去也可以的。没事的,你拿着就是了……”李瞳似乎稍微看出来她的疑虑,微笑着、温柔的为她释疑。

        “哦,谢谢了。”她的心乍凉又暖,只能憋出笑颜,收下了房卡。

        “我是不太会喝酒,是想睡一会……但是,郭局长不是说还要唱歌么?徐指导……说什么么?”她其实是有点害怕这个长发飘飘,温柔的大姐姐,总觉得她像是石川跃的传话筒什么的,试探着问她。

        李瞳忽然嫣然一笑,居然上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许纱纱的头发,眨巴和一对美目:“纱纱……”

        “恩?”

        “你如果想唱歌,等一下就去三楼卡拉OK厅;如果想去睡呢,就去房间里睡;如果真的实在想回去了,就再等一会,等领导们散了,我同你一起坐石主任的车回去;如果还想回去陪领导们坐坐,就去坐坐也可以,他们估计还要喝一会残局。总之,怎么都可以的……看你喜欢。不必勉强去讨领导们欢喜的。”

        “哦……”

        “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什么?”

        “我是说……哦,是我们石主任常说的:专业人士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人可以逼他们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嘻嘻,虽然你还小,但是你呀,是个运动员,不是公关部,和我们不一样,也算是个专业人士,要我说呀,徐指导根本就不应该带你来今天这种场合。你可以有、也应该有自己的矜持和尊严的。没事的……你别怕。”

        许纱纱愣了,这话什么意思?

        石主任说的,“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专业人士可以有矜持和尊严”?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话更讽刺的么?

        但是她没来得及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滋味,李瞳就笑笑,推说自己还要去陪领导们,飘飘然的离开了。

        月光下,酒意微醺,清风卷起一湖微波,她拿着那张房卡,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