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真的不好弄

        在中国,啥事儿一弄开,就那啥了。

        种药材,特别是种植药材,那可是得尽量让它们自然生长,要是那啥,走巧,种出来药材的药力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这个,牛小伟是知道,他也是严格要求药农遵守。

        可是,别的乡就不管这一套。

        牛小伟遵守要求,是因为广东收药材的商人事先把这事儿告诉了他,所以他知道这事儿的重要,别的乡种植,可是没那啥,只是自己看牛小伟他们种也招呼,于是,他们药就跟种粮食、种蔬菜似的,化肥啥的,那是真招呼。

        农村那啥就是这样,种,没人理你,收的时候,可就那啥了。秋后算账,还有这层意思。

        金盏乡的药材种植,严格自然生长,最多只是上一些草木灰,或有人种前少量上了一些农家肥做底肥,于是长出的药材,基本还有野地里的样,可是别的乡就不一样了,那药材长的,就跟那啥似的,最起眼的是那些种人参的,一年参,愣就给种成了一根根白萝卜!

        真绝!

        那人参种的,别说收药的了,就是自己把人参从地里刨出来看着都乐。

        懂得人,挑人参,那可是找干巴的,皱巴的像小老头似的,这样的他们才喜欢;不懂的人,会不会买小白萝卜,也不好说。

        到了收药的季节,金盏乡的药材是没得说,验过货,全部从金盏乡的药材公司打包拉走,牛小伟完成任务,乡里的药户拿到钱,皆大欢喜。

        看到牛小伟的货被拉走,也种了药材的乡便那啥,挖墙脚谁不会?

        降价竟争那也是拿手的把戏。

        牛小伟这边一有合同二有交情,没啥可变的,该是啥就是啥,可是其它乡之间,可就干上了。

        玩竞争,他们都来真的。

        牛小伟找来的广东药材商,有销路,药材自然是多多亦善。

        牛小伟抹不开面子,帮着其它乡联系了自己的药材商。

        有人请,特别是有人主动降价出售,这些广东的药材商自然是高兴。

        可是一验货就那啥了。

        广东的这帮人真成,吃了、喝了、完了,一看药材,他们真能拉下脸来说:“对不起啦,你的药材是用了化肥的啦,没法用啦,我们不能收的啦!”

        这是啥意思?想压价你照直说!

        说,给个痛快话,你啥价能收?

        对不起啦,这只是柴草,我们不收柴草的啦。

        得到的回答就是这!

        不行,不能这样,找牛小伟。

        牛小伟?牛小伟也没有招呵!人家是药材商,不是柴草商呵。

        牛小伟有看笑话的成分,可是说的也是实话。看笑话,是因为他们偷着摸地弄;说实话,是牛小伟确实知道他们种的东西,没用。

        你药材商不收是吧?我们就找县长,到县长哪儿评理:为啥只收牛小伟的,不收俺们的,整事是不?强龙不压地头蛇,整事儿看我们不整死你!

        事情一闹,就闹到郑国栋这儿。

        乡下人犯混,县大老爷也没招!

        没招给我想招。

        没招的县长郑国栋却给牛小伟发了话!

        可是,这事儿是能想招的事吗?

        还好,最后有那看了电视片慕名前来的,因为不能空手而回,牛小伟找他们商良。

        捏着鼻子,外带让牛小伟许了愿,这有人把那些“茁壮”的药材收下了。

        反正不是吃不死嘛,模样也还像,给个面子,当柴草收了。

        当然,收药的给的价,也是给的柴价。

        又上化肥又啥的,真下了来,按柴草的价收,真赔到姥姥家去了。于是,这样种了药材的乡,还是找郑国栋闹,说是税收任务完不成。

        这事儿,郑国栋知道不是牛小伟的错,所以郑国栋看出了问题。

        郑国栋那是啥人呵,那是土生土长的干部!

        土生土长的干部,多多少少还会为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着想,同时,县里因为种药材出了名儿,可是不能在这上边出问题。

        没啥说的,牛小伟,你给我回来。县长郑国栋着人给牛小伟发出了命令。

        牛小伟在金盏乡乡党委记兼乡长的位子上还没坐热乎,就被郑国栋一纸命令给调回到县里,没提起拔的事儿,就是给我管全县的药材种植。

        拿着这道命令,牛小伟“哭”着就找他姐董彩凤告状去了。

        “姐,姐夫这是想要我的命呵!姐呵,全县多大呵,我那管得过来呵?你得救我呵。”牛小伟见到董彩凤便哭号道。

        号还不算,牛小伟还当着董彩凤的面,用吐沫在脸上弄出了眼泪。

        牛小伟现在闹得挺火,董彩凤自然高兴,于是她也开心地把牛小伟抱进怀里,然后说:“成,咱这就去找你姐夫,把这事儿推了!”

        “你姐夫这人也是,不就是被市委记盯上了,要树典型吗?呵,为这点小事儿,还把小舅子搭上呵?”董彩凤跟着又说。

        牛小伟一听,立即老实了。

        “姐,真的呵?”牛小伟还是有点不信,于是不甘心地问。

        “你姐夫现在去市里汇报了,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董彩凤笑眯眯地说。

        郑国栋真是去了市里,而且不是去了一次。当然,这次去和上两次不一样,上几次是带着人去汇报,这回是市组织部找他谈话。

        组织部要把郑国栋调到市里,帮助抓经济。

        这事儿得好好想想:虽然能升半格,可是进不了常委,也没多大意思;可是不去,会不会失去机会?

        牛小伟弄得这个宣传不错,挺有效果,如果宣传继续跟上,应该还能提高。

        想明白这个,郑国栋肯切地对市组织部长说,县里的经济刚上路,很脆弱,都是自己一手操持的,别人接手也很难,实在是不敢离开,所以肯请组织让他再继续工作一段时间,待总结出更好的经验后,再为党做更多的贡献。

        话说到这分上,组织部长都被打动了,于是他亲自去找了市委记和市长。

        当然,组织部长之所以替郑国栋说话,也是他明白,这么多年了,去山岭县的干部,全是抱着过渡的思想去的,就没有一个想在那儿踏踏实实地干的,所以山岭县才在全市落后,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干的,还是先让他多干干吧。

        组织部长的反映,市里自然要重视,自然也不能再强迫郑国栋了,于是郑国栋又回到县里。

        郑国栋回到县里,董彩凤把牛小伟不想管全县的事儿一说,郑国栋也马上有了想法,自己不走,还得先把牛小伟藏起来,如果被人发现弄走,可也是麻烦事儿。

        于是郑国栋把牛小伟找来,跟他认识谈了一次。

        郑国栋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让牛小伟把金盏乡弄成典型,下一年再把金盏乡的药材种植搞一搞,多总结经验,弄出牌来,然后让全县的各乡去他那里学习。

        如果牛小伟能做到,县里就同意他回金盏乡。

        这活好,牛小伟爱干,于是牛小伟应了,然后就又返回了乡里。

        回到乡里,牛小伟便先找到了胡副乡长,跟他谈话。牛小伟先把郑国栋把金盏乡药材种植弄成牌的事儿说了,然后他又说了自己的意思。

        “弄,肯定是要弄,而且要快。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老兄你可别觉得是给我弄。老兄呵,弄好了,可是金盏乡的,可不是我个人的。而且,听我姐夫的那意思,他就给了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我还得走。我走了,事弄成了,我肯定让你接我的班,不然换了旁人我还不放心呢,这都是我的心血。对了,记吗,我也想办法争取。

        “所以,那啥,事药材公司的事儿,你就别管了,给范秀芝,你跟我,咱俩再累一年,把事儿弄成,咋样?”

        牛小伟喜欢来明白的,就把意思说清楚了。

        牛小伟把意思挑明,胡副乡长就不把事儿往坏了想了,特别是对把药材公司交出去的事儿,他也往好处想:不管这个,就不会有个在钱上作文章,这也是为了自己好。

        于是胡副乡长真的就把公司的事儿,痛快地交给了范秀芝。

        胡副乡长到底是文化人,总结经验、创牌这事儿,他比牛小伟拿手,再加上在副乡长的位置上也干了这么多年,经验大大地有,于是胡副乡长把活基本都包了。

        牛小伟看着胡副乡长真干,便放手让他干,甚至的量还亲自给胡副乡长打下手。

        牛小伟和胡副乡长一配合,工作立即见效。

        可是,牛小伟他们的工作见效了,报道这边又出了问题,他们总结出来的东西上不了电视了。

        这可是大麻烦,东西上不了电视,没了宣传,那效果就差了,宣传效果这一差,就有可能白干了。

        特别是牛小伟心里很明白,上回要是不杜鹃给做的那个专题,金盏乡就是副了,也出不了这么大的名儿,毕竟是金盏乡太偏僻了。

        要说上不了电视还可以写材料,可是,现在谁还看材料呵,电视看不看都是一回事呢。

        上电视,这也是大事儿,于是,牛小伟这回可是真着了急了,于是牛小伟可就跟郑国栋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