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豹之死,朝野震惊。拓跋野律破口大骂:“好你个拓跋无忌,我费尽心思栽培你,你却给我闯出这样的弥天大祸。”
士卒、军官私斗是军中大忌,最高可处斩刑。
好在当前并非行军打仗期间,还有从轻发落的余地。
拓跋野律左右为难,若从重处罚,如何面对死去的堂兄,如何面对女儿和法王,若从轻处置,拓跋望那里又该怎么想,毕竟死的是他手下虎将。
听到无忌杀人的消息,拓跋紫萝连夜赶到拓跋翰的府上,对着哥哥哭泣道:“都怪你,非要让我嫁给无忌。谁能想到他如此鲁莽,叫我以后如何见人。”
拓跋翰安慰道:“紫萝妹妹,无忌对愚兄非常重要,妹妹务必要帮我。你赶紧去求父皇,就说非无忌不嫁,父皇定会从轻发落。”
拓跋紫萝擦了擦眼泪,点头道:“我听哥哥的。”
想起无忌的所作所为,她满面怒容,恨恨道:“拓跋无忌,还有半个月就要成婚,你却去逛青楼,还跟人争风吃醋。看我将来如何收拾你。”
拓跋翰无奈笑道:“好妹妹,男人嘛,哪有不吃腥荤的。婚后看严点就好了。”
最为愤怒的当属拓跋望,他怒气冲冲赶往耶律休哥府上。
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气死我也,军师给我出出主意,我要拓跋无忌给完颜将军做陪葬。”
耶律休哥叹了口气:“殿下,这仇没那么容易报。”
拓跋望怒不可遏,大喊道:“你说拓跋无忌为何会杀完颜豹,他们往日并无嫌隙。”
“听说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
拓跋望怒道:“糊涂,这种说法军师也信吗?我倒觉得跟拓跋翰脱不了干系,他这是在剪除我的羽翼。”
耶律休哥沉吟道:“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
“先忍下这口气,殿下不要参他,还要设法保他。这样无忌会感念殿下恩情,将来才有可能争取到他,至少也能让他不成为敌人。”
拓跋望盯着耶律休哥,冷冷道:“非要如此吗?就没其他办法?”
耶律休哥道:“你认为陛下会如何处置?无忌这边有紫萝公主,有天魔法王,还有他的哥哥拓跋娄室,最多也就是撤职而已。殿下请记住,如果不能一剑封喉,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击。”
拓跋望额头冒出冷汗,鞠躬道:“多谢军师提醒,否则本王就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只是可惜了我的完颜将军。”
等拓跋望离府,耶律休哥的夫人从内室走出,对夫君道:“夫君大人,你的脸色不好,可有难言之隐?”
耶律休哥沉声道:“是啊,现在两位皇子相争,我们做臣子的稍不小心就会殃及池鱼。”
耶律夫人皱了皱眉:“拓跋望是储君,难道不该站在他的一边?拓跋翰真的会去争这储君之位?”
耶律休哥道:“此乃必然。我听人讲,拓跋翰把大夏公主送给了无忌。你没见过那位公主,确实称得上天姿国色。拓跋翰并非不好色,却能忍痛割爱,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的目标远大,绝不安于现状。一个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才最可怕。以拓跋翰的实力,两位皇子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明显站队,将来才有机会自保。”
三日之后,拓跋野律亲自审理无忌杀人一案。
朝堂之上,一位官员宣读了捕头调查的情况。
夏仙阁的女子和龟公以及旁观者全都供认,当时拓跋无忌与完颜豹同时看上一位女子,完颜豹出言不逊,惹得无忌大怒,这才与他比武。
比武前,二人请周围人作证:无论生死,听天由命。
两人激斗了半个时辰,完颜豹屡下杀手,差点将无忌置于死地。
无忌无奈反击,失手杀死了对方。
听到供词,天魔法王暗自冷笑,我这无忌徒儿倒是会做戏,若是连完颜豹也能威胁到他,那这个徒弟早该踢出师门了。
拓跋野律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
拓跋望首先出列:“事实已明,完颜豹以下犯上,有罪在先。拓跋无忌虽出手过重,仍应从轻发落。”
没想到拓跋望会如此表态,拓跋野律点了点头:“那就降无忌为百夫长,罚俸一年,诸位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附议。
宣判之后,拓跋野律召无忌上殿。
他指着无忌骂道:“念在拓跋望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对你从宽处置。在与公主成婚之前,朕罚你闭门思过,不许出府门半步。”
“谢陛下恩典,无忌感激涕零。”无忌连连叩首,低头退到一旁。
回到府中,无忌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浮想联翩:“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冲动,明知此举会有损前程,却头脑发热,不管不顾。为了一个灭国的公主,一个奴婢,这样做值得吗?”
他正在胡思乱想,赵灵曦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无忌翻身起床,整理了一下衣襟。
赵灵曦推门而入,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前,弯身鞠躬道:“完颜豹的事情我已知悉,谢谢你。”
无忌冷冷道:“我杀完颜豹与你何干,你又何必谢我。”
赵灵曦眼眶微红,轻声道:“是我自作多情,请主人原谅。”
女子声音颤抖,接着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感激你。我们可否做个交易,你助我杀掉孙天师,我把一切都交给你。”
说着话,她满面绯红,春葱般的手指搭上衣襟,轻轻拉开一条缝隙。
“可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不要忘了,你就是个女奴。我要想要,你根本无法拒绝。”
赵灵曦脸色瞬间惨白,双唇颤抖着道:“你——”她转身就走,还未拉开大门,就被无忌从身后一把抱住。
无忌紧搂着女子,低声道:“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帮了你就是害你。我不想看你再出意外。我现在人单力薄,自身难保。你这样做,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我。你的心中就从未担心过我吗?”
两行眼泪夺眶而出,赵灵曦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权力要求你什么。”
无忌伸手抚摸着她的面容,轻声道:“不要再想复仇了,跟着我,平安度过一生不好吗?”
女子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复仇是我生命的意义。不过,我会自己行动,绝不连累主人。”
无忌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给我时间。”
赵灵曦周身一颤,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只是想占有我,又何必这么麻烦?”
无忌双眼迷茫,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恨这世界,恨金国人的野蛮和残忍,可是自己却无力改变,还要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帮你,或许只为内心一点点的安宁。”
赵灵曦挣脱他的怀抱,回头凝视着眼前英俊邪魅的男子,轻轻道:“我看不透你,但我知道你本心不坏。也许这就是命吧。”
女子擦了擦眼泪,脸色恢复平静,敛衽行礼道:“主人,奴婢告退。你若想要,奴婢不敢拒绝。”
无忌摆了摆手:“退下吧。”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无忌无奈摇头,自言自语道:“如果只为你的身体,我又何必等到今日。”……
“江南大捷,赵晟殿下消灭叛军,大夏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复国军大胜的消息迅速在中原传开,沦陷于金国铁蹄下的北方民众同样异常兴奋,百姓们每日偷偷在家中烧香,期待夏军能早日收服失地。
未曾失陷的各地州府纷纷前来觐见,众位官员共同上书,希望赵晟早日登基,以稳定天下黎民之心。
赵晟推脱不过,在众臣的拥戴下称帝。设年号为靖元,定都杭州,并改称临安,意味着杭州仅是临时之都,未来将恢复中原,重建大夏王朝。
新朝伊始,人才成了最大的问题。
盛都失陷,大部分官员都被金国掳走,跟在赵晟身边的文武大臣难以凑齐六部人选。
不过赵晟很快迎来喜讯,老丞相岳纲,兵部尚书阚泽在围城时逃脱,几经周折前来投靠。
赵晟大喜,继续任命岳纲为相,阚泽为兵部尚书。
陆寻博学多才,封礼部尚书。
其余各地州府官员一律保留之前的官位,并从中抽调贤才至临安任职。
至此,新的朝堂已初具雏形。
不过在确定天下兵马统帅一职时还是出现一番周折。
赵晟原本让云凌雪担任此职,但她婉言谢绝:“自大夏立国以来,还没有女子任过此职。何况带兵打仗并非臣之所长,望陛下另立他人。”
赵晟心领神会,下诏封杨傲天为夏国兵马统帅。
自从渡江以来,杨傲天领兵打仗的能力有目共睹,对此任命,众将毫无异议。
云凌雪则被封为一品护国大将军,虽无实权,但地位尊崇,品阶还在杨傲天之上。
大夏立国,向来重文轻武,武将最高品阶不过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
赵晟特意为云凌雪创立正一品护国大将军一职,可谓恩宠之至。
唐芷柔依然任军师之职,官居三品。
经过一番周密准备,赵晟的登基大典正式启动。
洪亮的钟鼓声响起,赵晟身披龙袍,头戴王冠,缓缓步入大殿。
众臣站在殿下,举目望着目光坚毅的年轻新皇,无不心怀憧憬,期待这位帝王能重现大夏的辉煌。
三叩九拜仪式之后,赵晟站在龙案前,朗声道:“朕以而立之年登基,受命于危难之秋,当每日鞠躬自省,勤勉自律,以期重振大夏国运,还天下太平。当今金国雄踞北方,践踏中原,实为我大夏之耻,朕将永远铭记盛都之辱。自今日起,朕当以德治天下,以武力平边患,誓将收服失地,消灭胡虏,迎二帝还朝。众臣要与朕共勉,励精图治,开创我大夏之伟业。”
“吾皇圣明!”
众臣纷纷叩首,殿中一片溢美之词。一位老臣哭得双眼通红,自语道:“陛下英明,老臣定能看到平定中原的那一天。”
祭天仪式之后,登基礼毕。
散朝后,群臣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一位官员对陆寻道:“陛下英明,实为我等臣子之福。不过若迎二帝还朝,当今陛下该当如何自处?”
陆寻笑了笑:“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就算有那一天,也不必多虑。”
登基的喜悦仅维持了一天,赵晟马上又陷入苦恼。
新朝初立,国库空虚,养兵、官员俸禄以及庙堂修建都需要银两,可又到哪里筹钱。
贸然增加赋税风险太高,一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激起民变。
但若不增赋税,整个朝廷就无以为系。
刚登基的皇帝辗转反侧,却理不清头绪。
第二日上朝,赵晟道:“昨日朕思前想后,认为当今有三件要事必须马上处理。其一,必须尽快充盈国库;其二,必须立刻招兵买马,应对金国的入侵;其三,要让百姓归心,认可我朝。众位爱卿可有建议。”
三件大事都迫在眉睫。
最重要的自然是钱财,没有金银,朝廷都难以存续,更不要提还要养一支庞大的军队。
文官们在殿下窃窃私语,却无人能想出一个完善的举措。
最粗暴的方法就是摊派。
江南富足,富商大户们很多都腰缠万贯,但是这样横征暴敛必然难以服众。
至于加税,一是时间上等不及,二来恐失民心,并非长久之计。
见众臣商议半天并无结果,赵晟颇有些失望。他召唤侍卫:“你去请唐军师上殿,看看她有无良策。”
待唐芷柔进殿,赵晟道:“朝堂之计本非军师分内之事,但军师谋略惊为天人,不知能否给朕想到对策?”
唐芷柔沉吟道:“我有一些想法,不知是否合理,请诸位评判。
大夏盐、铁、酒、茶等商品均为朝廷专营,民间不可私自售卖,但仍有人私下经营,谋取暴利,而朝廷却无法抽取税入。
我建议可以发放盐引等凭证给江南大户,凭此引可以正当经营,朝廷可根据数额收取费用。
这样一来,大户们有利可图,也就愿意先交一笔钱给朝廷,助我朝渡过难关。
其次,可以加大发行度牒,人人都可以购买。每年三分利息,三年后可到官府兑换。那些家有余钱,却无生财之道的会有人购买。
官府可以配合宣传,购买度牒算是为国解忧,有志之士定会慷慨解囊。
这是本人一些浅见,请诸位指正。”
听完唐芷柔的建议,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两个主意如此精妙,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不会给民众带来负担,甚至会有大批商户追捧,于国于民都是有利无害。
陆寻叹道:“唐军师有宰辅之才,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官员也齐声称赞。
赵晟一扫愁容,高声道:“既然大家并无异议,就按军师所言办理。陆爱卿,此事由你掌控,加紧办理,不许耽搁。”
解决了财税问题,征兵就相对简单。赵晟命兵部尚书阚泽全权负责,务必尽快招募人马,打造一支常胜之师。
至于第三件大事,相对比较务虚。这些文官们深谙此道,大道理讲起来滔滔不绝。无非是行圣人之道,以德治天下云云。
赵晟道:“大夏失去北方国土,先皇确实难辞其咎。许多百姓对夏朝心怀不满,想要扭转人心确实非一日之功。”
陆寻上前道:“臣以为,北方沦陷,二帝北狩,皆因先皇与众朝臣沉迷享乐,行事有违天道造成的。当今应以理学治天下,顺天行事。存天理,去人欲,克己复礼,方能开万世太平。”
赵晟问道:“朕记得理学一词是张阁老所创。但何为理,何为天道?”
陆寻道:“微臣所学甚浅,尚不能理解天道之万一。在此仅说一下浅见:理为自然万物之法则;天道既万物之规律,包括为君、为臣、为民之道;存天理、灭人欲。
人的行事要遵循天理,而不可放纵人欲。当今官员狎妓成风,世人笑贫不笑娼,长此以往,国家焉能不败。
臣以为,士子当躬身自省,追随天理;女子当守贞洁,如遇危险,宁死而不失贞。这样夏国才有希望。”
听完陆寻的一席话,众臣私下议论纷纷,有一官员问道:“陆大夫说要存天理,去人欲。那夫妻之事算人欲吗?”
许多朝臣窃笑不止,陆寻正色道:“夫妻之事顺应天理,去人欲是去那些过度的欲望。”
赵晟摆了摆手:“此事再议。”
盛都沦陷是整个夏人之耻,那么多皇宫后妃沦为金人玩物,若此时提倡宁死不失贞节,那皇室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放?
大的策略已定,群臣们各司其职,按照赵晟旨意迅速推进。
杨傲天身为兵马统帅,深知责任重大,整日忙得马不停蹄。
好在有唐芷柔、云凌雪在一旁相助,每日虽紧紧张张,却也不失乐趣。
不过云凌雪和唐芷柔都是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子,早就看出他面上虽然沉静,内心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唐芷柔问道:“傲天哥哥,你是想婉宁姐姐了吧?”
杨傲天点了点头:“师妹怀有身孕快四个月了,也不知现在怎样。如果不是担心金人入侵,我真想将她接到临安。”
想起少时与师妹朝夕相处的日子,男子目光温柔,满脑子都是女子温柔的倩影。
自从离开青城,反而与她聚少离多。
自己还有阿雪等人相伴,而师妹却只能独自在青城。
她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为自己担心?
唐芷柔望着傲天落寞的样子道:“要不我们派人去趟蜀中吧。婉宁妹妹现在不宜奔波,还是等孩子出生后再接她们过来为好。”
“只好如此了。”傲天叹了口气,“苏杭的绸缎最为精美,我准备买几匹给师妹带去。柔儿,你帮我挑一挑,看看哪些样式适合师妹?”
唐芷柔笑道:“我也正想买些东西带给兄嫂。蜀中一别,已有半年,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杭州向来富庶,大战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鼓楼旁的河坊街是城中最繁华的街市,绸缎庄、茶坊、酒楼鳞次栉比,行人熙熙攘攘,已经看不出半月前大战的痕迹。
杨傲天与唐芷柔沿着河坊街漫步,见前方有一个门面富丽堂皇的绸缎庄,便迈步走了进去。
老板是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看到二位进门,忙上前相迎。
男子打量了二人一眼,堆笑道:“公子可是为夫人购买绸缎,到这里可算来对地方了。小店在江南一代颇有名气,各类丝绸、绢布、罗锦应有尽有。”
杨傲天微笑着对唐芷柔道:“我也不懂这里的门道,还是柔儿来挑吧。”
老板指着泪琳琅满目的绸缎道:“这种缎面亮泽的绸布产自湖州,质地最为精良,俗称天鹅脂;这种面料较厚的产自嘉兴,也是难得的佳品。不知夫人喜欢哪种?”
唐芷柔仔细选了一阵,对傲天道:“这件鹅黄色的天鹅绸非常漂亮,婉宁姐姐穿上一定非常好看。还有这件红色的大花织锦,买来留给小霜妹妹吧。”
杨傲天微微一笑,就听唐芷柔接着道:“叛军已被消灭,你也该考虑接小霜妹妹进门了。”
那位老板睁大眼睛,笑道:“公子真是好福气,夫人貌若天仙,还这般贤惠,真是让人羡慕。”
傲天俊脸微红,掏出银两,对老板道:“这两种各来五匹。”
接着小声对唐芷柔道:“柔儿妹妹自己喜欢哪种,再帮阿雪和宫姐姐一并都买了吧。”
唐芷柔抿嘴微笑:“今日哥哥可是破费了。”傲天憨憨一笑,不再言语。
这边唐芷柔还在挑选面料,杨傲天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位男子,眼光不住盯向爱妻。
他刚一回头,那人就转头望向别处,装作不经意看过来的样子。
傲天心中暗恼,但转念一想,芷柔妹妹花容月貌,是个男子都难免会多看一眼,要是为了这个生气,怕是难得安宁了。
男子见傲天目光不善,灰溜溜地离开,转眼不见了踪影。
傲天突然心头猛跳,那人消失前的几步暗含八卦之术,明显身怀武功。
“这人是谁?是恰好碰见,还是有意跟踪?”他思虑一阵,暗自道:“管他是谁,胆敢对芷柔妹妹不敬,除非他不想活了。”
返回府中的路上,杨傲天将刚才的发现讲给唐芷柔。女子沉吟道:“我们刚刚占领杭州,确实还是要多加小心。”
刚刚回到住处,云绮霜已在门口等待,嘟着小嘴道:“傲天哥哥,你去哪里了,找了你半天。”
杨傲天将少女迎进屋内,取出包裹中的红色绸缎,笑着道:“这是给你买的,妹妹喜欢吗?”
云绮霜双眼一亮,伸手摸了摸光洁的绸面,又将绸布展开,裹在胸前,不时扭动身躯。
少女娇声笑道:“这丝绸真的好美,只是平日穿着太招摇了。”
傲天调笑道:“那你就只穿给哥哥看好了。”
小霜羞红了脸,眼角眉梢却是掩不住的欢喜之意。
傲天看着少女羞涩的表情,柔声道:“小霜妹妹,我跟你姐姐商量过了,十二日后是良辰吉日,那一天我要娶你进门。这些日子我们好好准备准备。”
少女脸颊愈发红润,低头道:“傲天哥哥,其实不必做什么准备,妹妹不想声张。”
傲天奇道:“为什么,难道妹妹不想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吗?”
“当然想,只是姐姐大婚时出了变故,芷柔姐姐也没有操办,小妹怎好过于张扬。还有,哥哥不怕人嫉妒吗?”
傲天微微一怔,没想到小霜如此细心,说的话不无道理。
云凌雪和唐芷柔都是当世奇女子,宫姐姐和师妹也都艳压群芳,再加上容貌可与阿雪媲美的小霜,确实会令天下男人妒忌。
云绮霜趴在傲天胸前,柔声道:“小妹不计较那些,只要哥哥心里有我就好。”
傲天轻抚着少女秀发,低语道:“我的心中当然有你。”
少女依偎在男子怀中,温柔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她抚摸着男子宽厚的胸膛,小声道:“明日哥哥可有闲暇,我想去西湖泛舟,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
“好,那就明日下午申时吧,我尽早回来找你。”
次日申时,两人如期赶到西湖岸边。
与太湖的万顷碧波相比,西湖更像一块无暇的美玉,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轻雾,就像女子面上的轻纱。
湖水清澈见底,清,柔,纯,雅,如少女妩媚多姿,风情万种。
早有人准备好了船只,静静地停靠在岸边。
天气渐冷,除了堤岸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湖面上空空荡荡,没有一条船只。
杨傲天拉着少女的手,纵身跳进小船。
两人各持一浆,轻轻拨动湖水,小船缓缓前行,驶入轻柔的烟雾。
时值初冬,堤岸上的垂柳泛黄,枫叶火红,与一潭碧水交相辉映,宛如人家仙境。
不时有鲤鱼跃出湖面,惹得水鸟竞相追逐,为平静的湖面平添了几分灵动和喜气。
船至湖心,两人收起船桨,任凭小舟在湖面漂泊。
傲天盯着女子略带稚气的绝色容颜,心中止不住遐想,都说西子倾城倾国,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长成小霜妹妹这样,应该就不负她千年的美名了。
云绮霜满面娇羞,嗔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傲天回过神来,笑着道:“我在想你们姐妹上辈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人家哪会有这么美的女子。”
小霜撅着小嘴笑道:“原来哥哥也这么会说话,怪不得连姐姐也会喜欢你。不过,今天我要考你三个问题,看你对小妹了解多少?答对了有奖励,答不出来可要惩罚的哦。”
傲天看着少女古怪的神情,忍不住笑道:“要如何奖励和惩罚?”
“嗯,我想想。”女孩歪着头,“答对的话,哥哥可以亲我,抱我。答错了,你就乖乖听话,任我为所欲为,不许反抗。”
听着女孩黄鹂般娇媚的声音,傲天再次出神,小霜身上有种从骨子中透出的妩媚,与她清纯的面容糅合在一起,恰似堕入凡间的精灵——一只妖媚的精灵。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傲天俊脸泛红,后悔得直握拳头。
前些日子他还想向阿雪询问,结果军务繁忙就忘在了脑后。
“哎,自己太粗心了。”男子懊恼地低头道:“我认罚。”
女孩掩嘴而笑,突然正色道:“闭上眼睛,我要惩罚你了。”傲天无奈闭眼,等待着所谓的惩罚。
一阵幽兰般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男子胸前一热,与温热、翘弹的酥胸贴在一起,紧接着双唇火热,被女子的柔唇轻轻覆盖。
这是惩罚还是奖励?
傲天身心畅美,乖乖坐着,接受女子的“惩罚”。
女孩轻巧软糯的香舌伸出秀口,顶开他的牙关,像条觅食的小蛇,在男子口中东突西窜,肆意扫荡。
女孩媚骨天成,天生技巧娴熟,半刻之后就亲得傲天周身燥热,不停喘着粗气。“好了。”小霜松开芳唇,小脸也已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傲天睁眼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惩罚。”
云绮霜娇嗔道:“不一样的,刚才是我在欺负你。我的生辰哥哥记好了,冬月十八,就是今日。从今日起,我就年满十七,不再是个孩子了。”
女孩中怀中掏出一只金锁,递给傲天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上面刻着生辰八字。”
傲天仔细观瞧,见那金锁长约两寸,上有精致的凤凰图案,一面刻着云绮霜的名字、生辰八字,还有一句话:经霜傲雪,一生平安。
他紧紧搂住少女,羞愧地说道:“哥哥太粗心了,从今后绝不敢忘。”
女孩抿嘴一笑:“第二个问题:你可知我父母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杨傲天叹气摇头:“这个问题我问过阿雪,只知你的父母曾受人追杀,才将你们兄妹托付给圣元师太,却不晓得他们的名字。”
女孩柳眉微蹙,沉吟道:“哥哥闭眼,我想想,该如何惩罚你。”
傲天再次闭眼,片刻后,只觉胸前微凉,原来女孩动手解开了他的衣襟。
“这鬼丫头要做什么?”傲天还未细想,女孩已埋在胸前,伸舌舔着他的前胸。
一阵又酥又麻的热流从胸口漫延,刺激得傲天连连发抖,胯下巨蛇不自觉地抬起头颅。
“好你个小丫头,这么惹我,真当哥哥是吃素的。”傲天忍着欲火,不停擦去额头的汗珠。
未过多久,女孩从他身上移开,脸红似火,娇喘不止。傲天睁开眼睛,看着少女明艳的娇颜,整个心好似都被融化。
女孩喘息片刻,柔声道:“我的母亲叫云馨瑶,父亲复姓东方,不知名字。我和姐姐都随了母亲的姓氏。”
傲天问道:“后来你们再也没见过父母?”
云绮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阴沉:“姐姐说,父母当时遭人追杀,恐怕已不在人世。否则,这么多年他们不会不去看我们。圣元师太对我们父母也所知甚少,只是母亲长得很美,武功也不错。父亲曾跟中原一位顶尖高手学过武功。”
“阿雪和你都是人间绝色,想来你们的母亲也一定很美。”他脑子中莫名浮现出瑶姬的面容,怎么想都与姐妹二人酷似。
“瑶姬,云馨瑶。”男子突然好似被雷击中,周身木然,脸上不停冒出冷汗。
“如果瑶姬就是云馨瑶,那自己岂不是与岳母有了不伦之事。不可能,绝不会那么巧。瑶姬看起来比阿雪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是她们的母亲?如果她驻颜有术呢,真有人看起来不会变老吗?”
云绮霜见傲天脸色变幻,担心地问道:“傲天哥哥,你怎么了?”
杨傲天擦了擦汗:“没什么,刚才有些激动。”
他的双手颤抖,不敢继续细想,只能欺骗自己:“世上绝无这等巧合,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转念又想:“就算是真的,也是无心之过。若非如此,自己命都不在了,瑶姬也会备受伤痛折磨。即使阿雪知道也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他心下稍安,长呼了一口粗气。
女孩握住傲天的大手,感觉触手冰凉,忙道歉道:“对不住,我不该那样惩罚你的。”
傲天搂住女孩香肩,柔声道:“没关系,我没事了。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云绮霜道:“第三个问题: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吗?”
傲天想了想:“我来猜一猜吧。经霜傲雪,我想只有傲雪寒梅才配得上你们姐妹的冰雪之姿。”
小霜搂住傲天脖子,笑道:“哥哥真聪明,小妹最喜欢的正是梅花。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如法炮制。”
傲天一把搂住少女,将她轻轻压在身下。
一阵热吻缠绵,傲天本已熄灭的欲火被小霜妖孽般的勾魂媚态再次点燃。
他轻轻解开女子外衣,伸手握住那对饱满丰挺的玉乳。
女孩美目半闭,体态酥软,被男子抚弄得阵阵发抖。二人下体紧紧贴合,一根坚硬、火热的巨棒顶住小腹,烫得少女止不住低声呻吟。
“哥哥,妹妹迟早是你的人,你若想要,小妹……”小霜娇声低语,说到最后已细不可闻。
傲天心头一颤,暗骂自己荒唐。
就算小霜能够接受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也太过荒淫。
他整理好衣襟,红着脸道:“再等几天吧,我要给妹妹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
小霜坐起身,羞怯地问道:“哥哥那里会不会很难受,用不用小妹帮你?”
“那样太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只要哥哥高兴就好。”女孩媚眼含波,直勾勾地盯着男子下体隆起的衣襟。
纤纤玉手解开衣衫,那条被束缚已久的巨龙猛然立起,直刺苍天。
女孩羞得面红如火,轻轻伸手握住肉茎,刚一握住,随即松开,娇声道:“好烫。”
过了片刻,小霜好似下定决心,缓缓低头,张口含住那根火热的肉龙。
云绮霜天生媚骨,对男女之事好似无师自通,她的螓首起起落落,不停吞吐着肉棒,发出啧啧的声音。
傲天美得闭上眼睛,心中感叹不已。
女孩初次为自己吹箫,就能吞下大半根肉茎,口技之佳不在宫姐姐之下。
一盏茶的时间刚过,男子就忍不住喷发,射满女孩秀口。
云绮霜嘴角流涎,含羞带怯地盯着傲天,娇声道:“哥哥还难受吗?”
“好舒服。”傲天搂住女子,轻轻吻上她羞红的脸颊。两人紧紧相拥,躺在小舟上,随着湖水飘荡。
天色渐晚,夕阳照在湖面,闪着金色的波浪。
从灵隐寺传来阵阵钟声,反而显得湖面更加静谧。
云绮霜搂着傲天,仰望着满天云霞,柔声叹息:“好美啊,真想永远躺在这里。”
傲天望着女子长长睫毛下忽闪的美眸,眼神渐渐痴迷。
小霜绝色倾城,温柔、善良,性格最像师妹,又比师妹多了分古灵精怪,称得上世间尤物。
自己能有这些美女相伴,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转眼七日已过,距离娶云绮霜过门只剩下四天。这些日子,宫妃羽最为忙碌,整日带着小霜量体裁衣,购买各种配饰。
在与傲天几次促膝长谈之后,宫姐姐终于松口,成为傲天妻室。不过只是又和阿雪、唐芷柔荒淫了一回,并未举行仪式。
杨傲天与唐芷柔公务繁忙,整日总有数不清的事情处理。
云凌雪虽然被封护国大将军,但平日并无太多公务,反倒有时间帮着妹妹准备婚前各种琐事。
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间,唐芷柔终于有时间上街,为云绮霜挑选一件新婚礼物。
正走在路上,一位身穿侍卫服侍的小卒匆匆跑来,对她道:“唐军师,陛下找你,有要事商议。”
唐芷柔叹气道:“又有要事,请陛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前去觐见。”她瞟了一眼小卒:“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卒道:“小人是新来的,刚刚入选陛下侍卫。”
唐芷柔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随后就到。”
小卒挪动几下脚步,又停了下来,对唐芷柔道:“陛下吩咐过了,务必让小的护在军师身边。”
唐芷柔眸光一闪,冷冷道:“烦请前边带路。”
小卒弯身鞠躬,转身向街角走去。行走片刻,唐芷柔停下脚步,厉声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不知今日陛下不在宫中吗?”
那小卒皱了皱眉:“小人知道,陛下说马上就回宫。”
唐芷柔冷冷一笑:“愚蠢,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卒哈哈一笑:“唐芷柔,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哪里被你看出了破绽。本人慕容熙,特来取你性命。”
说话间,男子拔出长剑,向唐芷柔胸前刺去。
唐芷柔撤身抽剑,迎上对方的兵刃。
双剑相交,唐芷柔被震得连连后退,急忙用剑护住身前。
她暗暗心惊,此人武功甚高,应该还在慕容隆之上,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她对着路人大喊一声:“有刺客,快去禀告官府。”
慕容熙嘿嘿冷笑:“来不及了,看剑。”
唐芷柔边打边退,几次险些中剑。
行人吓得四散奔逃,转眼间街上只剩二人。
唐芷柔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漫天花雨般洒向对手。
慕容熙面色冰冷,挥剑打掉暗器,再次挥剑逼上。
此刻,从街角蹿出一个蒙面人,在女子身后与慕容辉前后夹击。唐芷柔暗叫不好,这次出行确实大意了,不知今日能否保住性命。
二人双剑快似闪电,逼得女子退无可退,马上就要当街毙命。突然间,街头传来一声娇叱:“慕容熙,果然是你。”
慕容熙回头一望,原来是曾经的少夫人宫妃羽赶到。唐芷柔心头一振,喊道:“宫姐姐,快帮我拿下这两名刺客。”
宫妃羽身形如烟,瞬间赶到,挥剑砍向慕容熙胸口。慕容熙冷冷道:“少夫人,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为何帮着敌人?”
两人霎时斗在一处,两团剑光分分合合,一时难分高下。
唐芷柔一人独斗蒙面刺客,也逐渐挽回了劣势。慕容熙长叹一声:“大意了,如果不是为了生擒,现在已经得手了。”
唐芷柔冷笑一声:“你若直接行刺,也未必有机会。”
四人捉对厮杀,逐渐分出胜负。
慕容熙在宫妃羽猛攻之下节节退后,怪叫道:“少夫人,你的功力怎会有如此长进。我记得半年前你还不是本人对手。”
宫妃羽面色寒霜,也不回话,剑光如炼,罩住男子退路。
唐芷柔原本与蒙面刺客势均力敌,但刺客心中慌乱,剑法渐渐散乱,也已处于下风。
“撤!”慕容熙高喊一声,二人拔腿就跑。宫妃羽与唐芷柔紧追不舍,死死跟在二人身后。
四人刚退到街角,一队官兵蜂拥而至,一名士兵高喊一声:“不要让刺客跑了。”手握长刀迎上二人。
慕容熙挥剑直刺,那名士兵挥刀抗住,被长剑震得倒翻了出去。
不过他爬起身,毫不后退,再次挥刀砍去。
慕容熙一边防着宫妃羽进攻,一边突出冷剑,那名士兵躲闪不及,胸口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
数百名官兵围了上来,将两名刺客围在正中。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杨傲天的声音:“大胆刺客,还不快快受死。”
慕容熙脸色惨白,纵身长啸:“慕容家主,慕容熙尽力了。”
他用尽全力逼开宫妃羽的长剑,对准脖子猛地划去。
蒙面刺客身上中剑,见慕容熙拔剑自刎,也一剑刺中腹部,跟着倒在血泊之中。
杨傲天飞奔而至,拉住唐芷柔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唐芷柔摇了摇头:“还好宫姐姐及时赶到,否则今天这一劫很难逃过。”她转头望向宫妃羽:“宫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宫妃羽道:“我今日给想小霜妹妹买一件头饰,远远望见一个小卒身形非常熟悉,正要上前查看,那人就消失了。我沿着几条街寻找,还好在他得手前赶到。这人叫慕容熙,在慕容隆一辈中武功排名第一。”
“看来慕容隆贼心不死,早早做了筹划,我们要严加防备。”
唐芷柔说着话走到刚刚负伤的士兵身前:“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能硬抗慕容熙两剑,功夫不错啊。”
那名士兵忍痛鞠躬:“小人姓石名中,学过几天功夫。”
唐芷柔回了一礼:“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刺客很可能会逃脱。”她从袖中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石中,道:“赶紧治伤,不要伤了身体。”
石中双手颤抖,接过金疮药道:“多谢唐军师。有幸帮到军师,是小人的福分。”
唐芷柔遭遇刺客的消息很快传开。赵晟闻言勃然大怒,紧急召见唐芷柔、云凌雪和杨傲天商议对策。
宫妃羽不便前往,转身与唐芷柔等人告别。唐芷柔道:“宫姐姐,你对那石中可有印象?”
宫妃羽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唐芷柔笑了笑:“也许是我过虑了。”她对杨傲天道:“找时间查一下这位石中的底细,若身世清白,将来可以酌情提拔。”
刚到临时行宫,赵晟已亲自迎了出来。他拍了拍胸口:“唐军师无恙,朕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陆寻、阚泽等大臣也被招至宫中,赵晟面带怒色,道:“慕容家族虽然溃败,却不知在临安做了多少手脚。我命你们尽快彻查,绝不能再留隐患。”
他转身望向杨傲天:“唐军师是我大夏最重要的人,今后绝不能再遇危险。以后军师出行,必须有高手护卫。至于夜里,朕命你贴身护卫,一刻都不许离开。”
杨傲天偷偷望了唐芷柔一眼,急忙躬身道:“臣遵旨。”
众臣散去后,赵晟微笑地看着云凌雪道:“朕不是偏心,大将军神功盖世,无人能敌。只好让杨将军护着唐军师了。”
云凌雪面上微红,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哪里会有怨言。”
商议结束后,天色已近黄昏。杨傲天三人从宫中出来,骑马返回杨府。傲天对云凌雪道:“阿雪,圣命难违,你若想我,就到芷柔妹妹房间。”
云凌雪呸了一声:“净想美事,我们夫君越来越荒淫了。”
唐芷柔抿嘴微笑道:“不如让云姐姐陪我,你若想我们就来找云姐姐。”
“这不是一样吗?”杨傲天挠了挠头,突然大叫不好,“你们整日粘在一起,肯定会冷落我这夫君,我才不上当呢。”
刚回到府中,宫妃羽急匆匆赶了出来:“你们见到小霜妹妹了吗?我刚才去找她,发现房中无人,不知她去了哪里?”
三人大惊失色。唐芷柔脸色苍白,大叫:“不好,赶紧通知城防封锁城门,卫队连夜搜查。”
云凌雪和杨傲天发疯般冲进小霜房间,只见床上铺着刚做好的大红婚服,房内空无一人。
杨傲天双腿发颤,自语道:“小霜妹妹会不会贪玩未归,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话,连自己也不相信。
云绮霜生活向来规律,即使出门也不会不跟人交代。
希望慢慢破灭,整整两个时辰,云绮霜依然未归。城防军队全体出动,搜遍了城中每一处角落,依然不见小霜的踪影。
临近丑时,杨傲天等人精疲力竭地返回府中,心中充满绝望。云凌雪红着眼睛对唐芷柔道:“你觉得小霜妹妹会在哪里?”
唐芷柔擦了擦眼泪:“小霜很可能落入慕容叛贼的手中,只是小霜妹妹武功不弱,有谁能悄无声息将她劫走?”
宫妃羽哭得泣不成声,低声问道:“小霜妹妹不会有生命之忧吧?”
众人默然不语,大家都明白,以云绮霜的姿色,敌人很难下杀手,但要面对比死更难堪的凌辱。
距离大婚仅有三日,云绮霜却遭遇人生惨祸。
想起女孩的一颦一笑,西湖泛舟时的柔情对望,杨傲天痛得心如刀绞,大声吼道:“如果慕容隆就是幕后凶手,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云凌雪武功盖世,心痛之下竟然口吐鲜血。
天刚刚泛白,唐芷柔已派人向各个州府通报,令他们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捉拿。
只是她心中明白,此举为时已晚,只能聊做安慰。
三日后,一条小船渡过长江。两名男子挟持着一位少女向盛都方向一路前行,与慕容家族的残余军队会合。
出事那天,云绮霜正在府中忙碌,忽听门外人声嘈杂。
她打开大门向外观瞧,就见两名身着侍卫服侍的小兵匆匆跑来,一人见到她高声喊道:“不好了,唐军师遇到刺客,请杨将军立刻前去营救。”
云绮霜大急,此刻傲天和姐姐都不在府中,她忙抓起佩剑,跟两名士兵冲了出去。
女子对两名士兵毫无防备,刚赶到一条无人的街道,二人突然发难,从背后点中她的穴道。
云绮霜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还没等她呼救,一人扑到她的身上,取出沾满迷药的手帕,封住少女的口鼻。
片刻之后,少女陷入昏迷。两人取出麻袋,将女子装入袋中,扔进装满蔬菜的马车,匆匆赶往城门。
两人身上早就备好伪造的出城令牌,并未受到盘查就被放行出城。逃出临安,二人纵马狂奔,中途换了水道,沿着运河向北,顺利抵达长江。
到了江北就是金人的地界,两人松了口气,慢慢放缓行进的脚步。
一名男子道:“慕容成,我们哥俩也算不辱使命。当日少主交代刺杀唐芷柔,活捉云凌雪的妹妹。我们侥幸得手,总算可以交差了。”
那名叫慕容成的男子道:“刺杀唐芷柔才是主要目的,可惜慕容熙失手了。不过能掳来云凌雪的小妹,也算有些收获。”
先前开口的男子道:“这个小妞长得太诱人了,比少夫人还要美上半分。不如找地方好好玩一玩。”
慕容成道:“慕容康,你疯了吗,这可是少主看上的女人。当日少主可是交代过,不许我们染指。”
慕容康叹气道:“他奶奶的,快两个月没沾过女人了,再憋下去屌都要爆了。这样的绝色只能看着,真是没有天理。逼急了老子可不管那么多,玩过这样的小仙女,死也值了。”
“你就是管不住屌,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慕容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当天傍晚,二人挟着云绮霜入宿客栈。
正值兵荒马乱之际,路上客栈大都关张谢客,少有几家还在营业。
这间客栈一直苦苦支撑,见有人投宿,老板忙交代伙计给他们安排房间。
临近戌时,慕容成端着饭菜进入房间,点了女子穴道后,解开身上的绳索。
“赶紧吃饭,明天还要赶路。”男子对云绮霜喝道。
云绮霜狠狠地盯着眼前男子,怒道:“赶紧放了我,否则我的姐姐和傲天哥哥定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慕容成冷冷一笑:“我知道他们厉害,不过你现在在我们手里,不想受苦的话,就乖乖听话。”
“呸,我宁愿去死。你们慕容家没有一个好人,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少女转过头,不再理会身边男子。
“不吃,那你就饿着吧。”男子捡起地上的绳索,一步步来到少女身前。
此刻,大门声响,慕容康冲了进来,怀中还搂着一位女子。那女子面上蒙着一层黑布,口中塞着麻布,不住扭动身躯。
慕容成皱眉道:“这又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