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T和P的LES故事
安然,21岁,东北女孩,一个阳光而干净的女子,黑色的短碎发,深蓝色的LEE中性牛仔裤配墨绿色的长袖衬衫,左手十指上安静地戴着一枚银指环。
高校大三学生,在大学之前,我的生活轨迹与普通女孩无异,拥有高挑身材和清秀的面孔,在同学中我还挺有异性缘。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自己的性取向越来越清晰,
“我喜欢和男生一起玩,一起疯,但一旦男生用有性别的眼光看我时,我就马上浑身不自在。”
第一次收到男生情书的感受,并不像正常女生内心满心欢喜,而是:
“恶心”。
第一次与同性“触电”是在高三时,一次和一个要好的女生一起走在校园里,她无意中拉起我的手时,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想要和别人不一样的感情。
我父母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当偶然看到下晚自习回家看到我和一个女生拥抱在一起,自然无法容许这种现象的存在。在父母的压力下,我放弃了自己的初恋,然而在高考时,选择了远离家乡的学校。在离家到学校的前一天,我把头发剪短了,把行李中的女性化服装拿出来,在父母的叹息中一件件地用剪刀剪碎。
大二时,开始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大我两岁的学姐。她至今记得第一次在学生会与那位学姐见面时的场景,她看我的第一眼,便问:“你是T吧?”当时好惊讶!
真正拉拉之间有一种来自直觉的默契,我们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自己的同类。和学姐在一起,第一次拥有了一份完整的同性爱情,从精神到身体。习惯了用专门的束身衣束胸,也习惯了称学姐为“老婆”。
02
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拉拉酒吧里初见Cindy的时候,我着实有些意外,虽然曾经见过她的照片,但一时间仍没有办法把眼前的美女和拉拉联系起来。
紧身的吊带衫和牛仔热裤,衬托出几乎完美的身材,酒红色的卷发搭配细致的五官,这样的女生,在大学校园里应该是异性目光追逐的焦点吧。然而没想到,Cindy落座的第一句话便是:
“我恨男人。”
Cindy到上海上大学之前,是一个纯洁到近乎保守的女生。
“那时,我甚至没有一条长度在小腿以上的裙子。”
在大学里,她遇到了让她心动的男孩,上帝恩宠于她的外表让她很快拥有了自己梦想中的爱情,她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美梦里,直到半年后,在两人租住的房间内,看到男友和别的女生尴尬的一幕。
那一次情伤让Cindy消沉了半年之久。之后,她与一个小公司的老板相恋,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男友为了一笔数额并不惊人的业务,竟然将醉酒的她送到客户的房中。
Cindy说,她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就是从那时起破灭,剩下的,只有强烈的恨。那是一年的冬天,她走进了这间上海拉拉圈内著名的酒吧,当时,只是想找一个看不到男人的地方一个人喝酒。半醉之时,一个帅气的T举杯对她发出邀请,在她的身上,Cindy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凌晨时分,她跟着那个T回到了她的住处。
我看着她熟练地将芝华士与可乐混合在一起,夹着寿百年的手指纤长如雕玉。感情如酒中漂浮着的柠檬,很想问她快乐吗,却最终只是无言。
也许她已找到真爱的归宿。
03
不屈服,不认输
悦子,圈内人都这么叫她。其实她今年三十八岁了。出现在会场时,抽烟,喝酒,大口地喝,像杜拉斯。
悦子的偶像就是杜拉斯,她形容自己年轻时代读杜拉斯时,“有一种震撼,就是觉得自己要过那种生活。”
她平时我行我素,当时在大学校园里理了短发,引起了学校的一片惊呼。
自诩为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自嘲:
“女同性恋者就是女权主义者的先锋吧。”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喜欢女生,尤其喜欢长发过肩的温柔可人的那种女生。当然,仿佛宇宙间有磁场,尽管那些年没有网络,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我就和一个女孩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对方。
“她是我的同学的妹妹,大家都笑她爱哭鼻子。偏偏遇上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我聊。我们好了三年多。”
后来,她结婚了,结婚的那夜,我发了酒疯,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幸亏被父母发现,抢救了过来,
“否则,今天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从三十五岁以后,就是单位的话题人物。好在我文学功底深厚,在某个省的社科院当研究员,女作家们都流行离婚,所以文学圈对离经叛道的女作家还算有些宽容。不过,各届领导找过我谈了很多次,后来看我独身意向坚决,也不再找了。
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女同性恋,不过现在他们也默许了。终归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摊子自己的烦恼,议论两句后,他们关起门来都要过自己的生活,所以别人并不是?
想象的那么关注你。
万一没有人要了,草席一卷,就随便去哪,担心这么远干什么?
04
雪姨的秘密
雪姨今年五十六岁,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是女同性恋的?这个问题提给她,她沉呤了一下。
那是三十多年前吧,一直觉得自己是爱男人的。和男人处对象,为男人生孩子。可惜婚姻不幸福,结婚一年后,那个男人就经常对她行使暴力。
“知道吗?他爱喝酒,喝完了酒就回来打我,经常打得我鼻青脸肿。”雪姨说。
但那个年代,我不能回娘家和父母说,害怕让父母担心;也不能向周围人说,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
只有偶识的一个女人一直关心着她,我每次受气了,可以向那个女人倾诉,可以偶尔留在那个女人家过夜。而她也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关心着我,让我在这冰冷绝望的世界感受到一丝温暖。
直到有一夜,我们俩睡在了一起,两个人像情侣一样彼此慰藉对方。“很自然的,也谈不上谁勾引谁。”。
那个爱暴力的男人脑海里并没有同性恋的概念,所以那些年,她成为了我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