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同志,我的性生活并不精彩,跟我上过床的男人横着数竖着数都不超过十个,这其中还包括一些仅限于打枪擦炮之类的"非正式关系"。不过,我的第一次倒是来的很早……
我有个干爹,他是老妈医院心血管疾病方面的专家,全国知名的那种。小的时候我很期待干爹来我家做客,他喜欢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在他脸上亲个不停,当然这不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原因是他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塞给我三五百块钱和其他好东西,在那个年代,这几乎相当于老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干爹和我们家的关系很亲密,可他的老婆我却只见过一面,他的孩子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家庭与家庭之间的友情,长大以后,我时常觉得干爹和老妈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就超出了纯友谊的范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理解老爸是用怎样的心情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的。
我的生日在国庆节,初中开学的第一天刚好离我十三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天放学后我和一帮新认识的朋友跑到路边摊吃烤肉,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我心里面有些害怕,我很少在天黑之后才回家,可进了门我发现根本就没人搭理我,我看见干爹和老爸坐在客厅里抽烟,干爹脸色凝重的吓人,像是要哭了一样。
那段时间,干爹常来我家,我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慢慢了解到干爹正在为勇的事烦心。勇是干爹的小儿子,凭着我偷听到的支离破碎的描述,我开始在脑子里勾勒勇的形象,那年他22岁,一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成天和人鬼混,喜欢上街闹事的"坏孩子",简单点讲,勇是个标准的地痞流氓。那会儿,勇不知道因为什么招惹了济南的地头蛇,那边的一伙人一路追来青岛,威胁要取他的性命。勇四处躲藏,整日惶惶不安,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异常焦虑,以至于后来甚至开始出现精神分裂的征兆了。干爹很担心,希望老爸能帮他想想办法。老爸是军区疗养院某科室的主任,他设法帮勇办了一张疗养证,让勇进去住一段时间,部队的疗养院都有士兵把守,安全也清净,老爸的意思是勇可以在那儿避避风声,顺便也能调整一下情绪。干爹很感激老爸的安排,很快就带着勇办理了入院手续。老爸经常会去勇住的地方关照他,而我却一直没有跟勇照面的机会。我能感觉到老爸并不讨厌勇,他常说勇骨子里面并不坏,变成现在这样可惜了之类的话。
我生日那天请了不少朋友来我家做客,那时候还在流行任天堂,于是晚饭前的时间,男生们基本上就是在抢夺游戏靶子中度过的,而女生们则不知道在一边忙些什么,快开饭的时候,老爸竟然把勇带来了,那是一次很意外的见面,我看着勇,心里面突然紧张起来,就像看到一只从牢笼里面跑出来的危险动物一样。勇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抛开那个当年标准的小混混造型的平头不说,他基本算一个很精神帅气的大男孩,有点瘦却显得很结实,我当时觉得他很高,可其实他也才一米七多一点。勇看着我,然后笑了笑,他拿给我一份生日礼物,一个会跳舞的易拉罐,接着像很多大人一样,用一些客套话把我夸奖了一番。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很不安,总会偷偷的看着勇,而他夹在一大帮十二三岁的孩子中间也显得不那么自然。勇很快吃完晚饭和老爸去客厅里下棋了,而我直到最后送朋友们离开的时候心跳都没有恢复正常。那天夜里我心里面一直想着勇,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国庆节有一连几天的假期,我生日后的第二天晚上,老爸老妈邀邻居家的叔叔阿姨来打扑克,玩的是一种名为"够级"起源于青岛的游戏。因为"五缺一",老爸把勇叫了过来。自从勇进门之后,我就无法控制的害羞起来。勇跟我和老妈一伙,如同大部分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样,他的牌技很好,虽然有我这颗老鼠屎,我们仍然大胜而归。勇嘴巴很甜,其实是油腔滑调,但很讨大人喜欢,牌局结束后已经半夜了,心情大好的老妈便让勇住下,睡我屋里。勇一边看着我一边暧昧的笑,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没敢吭声,勇却干脆的对老妈说了声"行",还帮忙收拾起桌子来。
我抢先洗漱完爬到床上,面冲着墙,身体蜷缩起来,然后用毛毯把自己包住。勇进来的时候,我一动都不敢动,我听着他脱衣服,关灯,上床,在我身边躺下,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剩下的就只有我心跳的声音了。我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勇不会发现我的尴尬。我完全没有睡意,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我必须承认从我见到勇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他迷住了。对于一个荷尔蒙分泌正处于最失控状态的青春期少年来说,迷上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原因。
勇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枕头和床垫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摩擦却像地震一般袭击着我。几秒钟后,勇突然转过身来,把头紧紧贴在我耳朵旁边,
"装睡呢?"他用气声说。
"你是不是怕我?"他继续用气声说。
"……不……"间隔了很久,我竟然不受控制的挤出这个字来。
"那就是喜欢我?"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那一刻我几乎要晕过去了。
勇从后面把我抱住,我下意识的推了推他的胳膊,他却扣得我更紧了,我没有再挣扎,在兴奋与紧张的窃喜中享受着他手臂的重量。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勇的臂弯里,勇的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我抬头看了看他熟睡中略显疲惫的脸,幸福的暖流一下子淌过了全身。那天勇离开后,他的身影开始占据了我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幻想着和他游戏,和他打闹,和他亲热……曾经有一个知道我这段经历的朋友问我是不是勇把我变成同性恋的,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告诉他是,可事实上,早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被帅气的男性吸引着的了。
那之后勇几乎每个星期六都会来我家吃晚饭,打扑克,陪我睡觉,我不再扭扭捏捏,开始越来越自然的跟他在床上打闹,很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讲的那些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不可思议的经历入睡。周末成了我那段时间生活中唯一的期盼。
那大概是勇第六七次来我家吧,那个周末老爸和老妈去外地应酬了,临走前老妈特意把勇叫过来陪我,还嘱咐我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说他们两天不在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我装出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心里面却在偷笑,那个时候我已经懂得在父母面前隐藏我对勇的好感了。
勇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从疗养院的餐厅里打包的晚饭,三菜一汤,外加我喜欢吃的肉馒头。虽然和勇已经很熟了,可那毕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单独相处,无处安放的羞怯让我整顿饭都不好意思抬头。晚饭后,我和勇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了一场无聊的足球比赛,然后早早就爬上了床。已经十一月中了,军区大院的暖气还没有开放,那是我们家里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可是有了勇的被窝却异常温暖,我贴着他的身体,枕在他的臂膀上,跟他漫无目的的瞎扯。
"上了初中该交女朋友了吧?"勇问我,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的坏笑。
"没有!"我没好气的说,在我这样的模范生看来,早恋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错。
"为什么?"
"不喜欢!"
"大小伙子哪有不喜欢小姑娘的?"我不吭声。
"等你长大了就会喜欢的。"
我还是不吭声。勇看我不出动静,半坐了起来,身体侧向我这一边。
"哟,生气了?让我看看你长大了没有。"他突然把我的腿压住,右手朝我的裆部抓过来。
我下意识的把身体夹紧,不顾一切的反抗他,他的力量很大,我甚至因为疼痛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勇看我真的急了,慢慢停下手,我很快的把身体背向他。我曾经无数次的在梦中享受着勇抚摸我的下体带给我的快感,可这一刻真的要发生的时候,我却这么坚决的反抗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我勃起了,那个坚硬的东西让我觉得无比难堪。
勇大概以为我真的生气了,他跟我道歉,讲笑话哄我,我仍旧一动不动,紧贴着墙根。勇靠过来,用手抚摸我的背,直到我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勇的呼吸声听起来格外的明显。过了一会,勇抓起我的手,我没有抵抗,顺着他手臂的力量翻过身来。勇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我感觉到他肚脐下面的毛发,心里面突然又紧张起来,下一刻,出乎意料却又好像是我一直期盼着的,他慢慢把我的手推进他的内裤里,经过那一丛茂盛,我碰到了那根温暖的膨胀着的坚硬。
我的心疯狂的跳,我的下体膨胀的快要炸开了,我的内裤湿了一大片,当勇再次把手伸向我的裆部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理智阻止他了。对于刚开始手淫的我来说,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快感,仅仅只是被勇握着,我几乎就要射了出来。勇的手开始上下掳动,他的动作很缓慢,似乎知道我频频濒临溃堤的欲望还无法承受太过强烈的刺激,即便如此,没过几个回合,我就发射了,虽然短暂,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品尝到了性的快感,如同随之而来的羞愧一样让我难以忘怀。
勇一边帮我清理身体,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知道我当时的脸一定通红,像做了坏事被老师发现的好学生一样羞于见人。
勇躺到床上再把我揽在怀里的时候,我的分身又渐渐蠢蠢欲动起来,欲望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羞涩,没过多久那个不安分的地方又变得无比坚硬,我能听见勇藏在心里面的窃笑,那天晚上我总共射了三次,勇也射了两次,过程没什么值得描述的,都是我在被动的享受或者很笨拙的抚弄勇的坚硬。
我也曾因为罪恶感而感到不安,可那种迷幻般的快乐总会在欲望膨胀的时候让我忘记一切。从那之后,我对和勇见面增加了更多的期盼,我已经不满足于每周一次的"牌局",我开始频繁的偷偷光顾勇住的地方。勇的房间是师级标准的,有电视,双人床,和24小时提供热水的卫生间,在那个时候这算是非常不错的条件了。不过疗养院的卫生员不会提供像酒店那样的定时清理服务,勇的屋里总是零乱不堪,烟雾弥漫的。每次我过来的时候,勇总会手忙脚乱的收拾个地方让我坐下,然后打开窗户煞有介事的把烟雾往外赶。
勇有时会把一些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叫来陪他喝酒打牌,每次被我碰到的时候我心里面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慢慢发现勇身上那些小混混的行径,我听过他跟他的朋友们用地道的青岛口音骂脏话,满口的黄色笑话,看过他像流氓一样的喝酒抽烟,这一切竟然都不可思议的渐渐吸引起我来。
我和勇有机会就会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勇并不经常"骚扰"我,也许他的欲望并不强,也或者他有别的什么顾虑,很多时候都是我主动的,我不可救药的迷上勇的裸体,他身上的刀疤充满了男性的味道,只要和他靠在一起,我都会习惯性的把手往他的裤裆里摸。在性的方面,我倒是没太多长进,勇教我尝试了口交,那是我喜欢的事情,直到现在六九的姿势都是我的最爱,除此之外,我们还是用手为主,勇从来没有试图"进攻"过我的"后门"。
星期天上午我借着参加数学奥林匹克辅导班的机会跟着勇到处玩。勇带我到地下游戏厅搏老虎机,那时这种赌博性质的游戏机刚刚进入中国还没有遭到政府严打,勇也带我去打台球,带我到疗养院附近的沙滩上吹海风,每当我不经意的打个哆嗦,勇都会把他身上唯一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初冬的冷风刺透他并不厚实的胸膛,看着他揣着双臂在沙滩上快速的踱步,那是一副令人心动的画面。勇给了我像恋爱一般的感觉,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跟你在一块心里面特别踏实,如果你是个女的,我一定娶回家做老婆。"
勇办出院手续的事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在老爸跟老妈说起的时候偶尔听到的。那个周末,勇还是如平常一样来我家打牌,他没跟我解释什么,我也什么都没问,我天真的以为也许一切都不会改变。之后的两三个星期,勇没有再出现过,周六晚上成了我最难熬的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定的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希望能在入睡之前听到勇敲门的声音。终于有一天,我真的等到了勇,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那阵带着胆怯的敲门声让我兴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那是勇,我等着老爸去开门,我听见老爸说今天没打牌,然后勇支支吾吾的问我睡了吗,听起来像是喝了酒,老爸说我早睡了,然后勇离开了,那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勇,确切的说,我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和勇甚至不曾告别过,我找不到他,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地址,而勇也没有找过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失落,不过倒也没过多久我就恢复了正常,懵懂少年原本就对感情一知半解,也就不会受伤太深吧。
后来关于勇的消息我都是零零散散从老妈那里听来的,我听说勇离开了青岛,我听说他带回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女朋友,我听说他有了个女儿,我听说他结婚又离婚了,我听说他还是不三不四的鬼混着。勇现在已经三十七岁了,我对他的印象还始终停留在十五年前,也许我和他昨天才在大街上擦身而过,只是我们彼此都不认得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