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前几年圈子里很流行《小王子》里的这句话。随之而起,驯服这词变成S嘴里常常念叨的词。姑且,我就相信,绝大部分S都明白驯服是什么意思吧,也相信他们大概知道怎么做,起码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可是,驯服的目的地,常不是一段关系的目的地。一段关系的目的地,经常是“退场”。也就是说,有些人终究会“退场”。难不成你能够相信一辈子么?或者你能咬住一个铁了心要离开的人么,他又不是一块木头。
即便是木头,你也会有叼累的时候。所以我更愿意相信,那些最终在别人眼里“一辈子的感情”,都是在无私的情绪里左右妥协而造就的。而现在的人,太爱自己了。
心理医生大举介入病人的心理世界,尝试去导向病人的思维方式,借此来治疗病人的心理问题。在病人逐渐好转的情况下,心理医生的介入也必然需要有科学的退场机制,使病人有能力可以独自面对生活。“暴力的退场方式”必定会在原来问题的基础上造成医疗伤害。病人身心上会出现比“旧伤”更大的“创口”。
我想,那些常自谓为导师的S,还有常念叨要“雕琢”M的S,该是不会不同意我把S比喻为“心理医生”。这样,所谓“驯服”便是心理介入与“治疗”。那这些心理医生是否有为自己“如何退场”做足功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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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M,决定与一个她认可的S开始一段关系,她便对S开放了一条特殊通道,S可以透过这个通道放置进去一个沉甸甸的勾锚。
S越使劲,这个勾锚便进入越深,与M的血肉结合得越紧密。如果S“暴力离场”,要把那个锚从你身体里升出来,进行他所谓的重新起航。那这个锚就会连血带肉地撕裂M。这该有多疼,细想便知。
我不否认有些S与M可以相处地很轻松,相互没有压力,也不会给予对方负重感。他们的“退场”会像老友分别,互道珍重后便可以各自轻车上路。
可这也不是单独偶然的发生,这样的结局恰是双方在相处过程中互相“训导”而来的。他们的相处里,S该是没说那虚浮的誓言,也没有狰狞的排他性控制,更没有起起伏伏的PUA式打压。这就可以看成是S为自己的“退场”做了“柔软的铺垫”。
然而,这样“顺畅”的关系在字母圈里比例并不高,毕竟大多数S或M在圈子里的需求是相互糅合在一起的安全感,以及刻骨铭心的仪式感。这些东西都不轻,都重。
所以圈里更多的“S退场”,对M来说都如分筋拆骨,血刺呼啦。对于这些人,S的“退场”必然产生伤害,“糅合善良的退场”只是在减小伤害,让M不至于站在原地,捂着伤口无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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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之前写的那些故事里,S如果能好好地和M道别,已经算是很坦率的退场方式。其他更多的是,S满口谎言,不甘寂寞勾三搭四,被发现后落荒而走。
对于后者,我们说什么也没用。他们就像混进理想主义者群体里的投机分子,和他们讲理想毫无作用。关于甄别出这样的人,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还掉进去的人,也只能自己爬出来。
前者,那些会好好道别的S。我想说,当你要做一个好S的时候,你就应该对自己对生活,对未来都更加清晰,然后把M放在清晰的自我面前,放进清晰的生活与未来里,让她扮演她可以完成的角色。
你可以把关于信仰与雕琢的话说的天花乱坠,但关于“角色”与“未来”,你半句虚假都不应掺杂。这样,M就能在清晰的S面前,在清晰的生活与未来中调适出自我角色。M也能浅浅地预见到那些未来的问题,包括S会“退场”的所有因素,并为这些问题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你要说,BDSM怎么可以一开场就思虑结束呢,然后骂我亵渎字母圈,玷污字母关系。那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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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M也当如此,她们未尝不是在S心里抛下了锚呢!
当然我是说那些与M轰轰烈烈,如胶似漆地走过来的S,也被抛进了沉重的锚。
哎,不过成年人吧,都应该为任何关系的“结束”心有准备。比起那些生理卫生原因上的“未成年禁止进入字母圈”,更多的原因,我认为,是未成年的世界里还鲜有很多成年人该有的心理准备,比如生活里的分离与人性里的携私。
-完-